姜真真一把抖落布包,讥讽道:“还当你护着什么宝贝,原来是这柄魔刀啊!”她随手甩了甩:“好丑的刀,真没见识!原来沈大小姐也是个痴恋魔头的蠢货,难怪你支持竹枝派了,蠢货和穷鬼天生是同道中人嘛。”
“我蠢?那你喜欢沈楼,岂不更是蠢货一个?”沈柠仗着身法几次突围不成,索性老实站住,看对方耍什么花样。
按说这话一出,依姜真真的暴烈性子肯定要怒,谁知她竟忍下了,一提萤火转身就走。沈柠心中越发警惕,可萤火在人家手上,周围又虎视眈眈围了四名武力值远高于她的好手,形势比人强,只能暗暗戒备地跟上去。
四名一流高手一路逼迫她来到东三巷,姜真真意味不明地一笑,把萤火刀抛给她:“什么破铜烂铁,本小姐瞧不上眼,你自己供起来吧!”
沈柠接了刀立刻要走,那四名高手忽然抽出剑来砍,剑招很辣,直接下了死手!
沈柠心弦崩到极致,踏影步连闪,但四人不留情面,两三招内就险象环生,光是踏影步已经难以逃生,练过千百遍的沈家剑术如烙印在魂魄中,抬手就以萤火使出剑招。孰料她一出手,那四人收放自如,杀招瞬息回转。
沈柠虽不解,但不安更重,立刻要逃。可刚一转身就僵在了原地。
“易水诀、是易水诀!你是沈缨的什么人?!”
对面走来一群青杏坛弟子,其中有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双目赤红,目光死死钉在她身上。“沈家剑术我不会认错,这么多年、这么多年……”
悲同长老在一旁朗声道:“愚尊,您看这位姑娘面相,可还熟悉?”
沈柠一颗心冻住,老人突然仰天狂笑起来:“熟悉!怎会不熟悉?这张脸老夫日日夜夜没有一天敢忘。沈缨,你是沈缨的女儿!”
姜真真这时十分乖巧地凑了过去:“姨姥爷,您别太悲伤,您也认得这位沈小姐么?”一副白莲花语气,偏偏言语中咬定她姓沈,而青杏坛最恨姓沈的人。
“真真,你舅舅没有告诉过你么。”愚尊此刻已经神情悲愤,连表情管理都无暇做了,委顿而哀痛地说:“沈缨是咱们的毕生仇人啊!我的女儿没能活在这世上,他的女儿凭什么活呢?”
沈柠越听越惊,沈缨提起愚尊只说这个可怜人有些疯症,就这表现哪里可怜?根本已经彻底疯魔了!
问雪宫不知何时又带了许多武人回来,这些人衣饰装扮规矩统一,像是分属不同门派,此刻沉默地团团围住,脸色冷漠。
“柠姑娘?”这时宴辞从外面穿过这个包围圈,走到沈柠面前,“你怎么在这里?怎么了?”
沈柠见到他,忽然心中安定下来,苦笑着往外推他:“姜真真的诡计吧,故意挑起青杏坛对我家的仇恨。宴公子,你离我远点吧,愚老头疯得不轻,别让他误会咱们一伙儿的,耽误了你治病。”
宴辞忽然一手揽住她:“那他没有误会,咱们就是一伙儿。你害怕的话就靠在我身上,治不治病,不是你一个小姑娘需要担心的事。”
和姜真真不同,他出现后悲同明显谨慎了起来,愚尊的悲戚癫狂之状也收敛起来,盯着两人硬邦邦说;“宴小子,她就是你说的那个人么?”
宴辞将沈柠紧紧扣在怀中,说:“是。”
沈柠悄悄问他:“什么人?你还是提起过我?”宴辞却不答。
“好笑,实在好笑!”愚尊听到这个答案竟然须发皆张,仰天大笑起来,面上神情仿佛看到了什么荒唐的事。
“二十八年前,也有人在老夫面前拼命护着一个姓沈的,可惜她连二十岁都没活到啊!沈家人该死!你瞧瞧这里有多少人想要她的命!难道你也要为这么个灾星,自寻死路不成?”
沈柠听得心里阵阵发寒,向周围一一看去,靠着衣饰和兵器认出不少正道武林门派。这些人一个个气息沉凝、有的皮肤古铜太阳穴鼓胀,明显是横练功夫的外家高手,远非昨夜鼎湖上那些二三流小帮派可比。
共同点是,他们目光深处都凝着毫不掩饰的恨意与憎恶,直冲沈柠而来。
依宴辞在天阶夜市表现出来的博闻强识,应该比她更早就心中有数,此时却依然淡淡道:“她不是灾星,她是我见过最好的姑娘。至于寿数与生死,如果在下命中注定不得善终,也是天意,与护不护着柠姑娘无关。”
这话说得不祥,沈柠追问:“什么意思?什么寿数?什么不得善终?”
“老夫原本看你离死不远,想拉你一把,可惜你冥顽不灵,哼。”愚尊满面嘲讽:“就凭你现在破破烂烂的心境和半死不活的身体,护得住她么?”
“他为什么说你离死不远?啊?你告诉我!”沈柠差点急疯了,这些话很明显就不是当日说的身体状况“还不错”啊。
宴辞先是无动于衷:“前辈不妨试试,看在下护不护得住。”然后转过头对沈柠镇定一笑:“你信旁人还是信我?我说了没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么看来,满场都是助攻,尤其医生,全场v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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