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辞一面揉着太阳穴,一面小心翼翼去看沈柠脸色:“柠姑娘,你还好么?”
“好啊。”沈柠都被这神展开绕晕了,干巴巴地说:“一个未婚妻还不够,又来了个仙子。我这恩人果然是能和顾知寒做兄弟的人,挺能耐的。”
宴辞一愣:“烟霞派编人是非,无需理会。”
沈柠用力拍拍额头,试图在接受自己偶像身故的打击后继续说服自己接受他人设崩塌的惨痛事实:“可是,连竹枝堂的殷不辞都说他们关系不浅……”
宴辞真愣了,急急分辨:“不可能。殷不辞都……”
“小爷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门派!”人群中忽然有传出一道声音,沈柠一看,正是今天上午见过的殷不辞。他一翻身跃上台子,劈手夺过说书汉的扇子自己摇着,满脸都写着不屑。
“柳燕行生前最厌烦烟霞派,姚雪倦和他的关系另说,你们为了门派经营的话本生意,拿他和顾四编故事卖钱,这事儿他专程找过烟灵姑。怎么,人走了,你们这是又缺钱了,忘了这回事儿啦?”
白羽金面具
“诶哟这位爷怎么也来凑热闹了?!”烟霞派的人无论在台上还是台下,这一刻心里都哀叹一声,齐齐头疼欲裂。
他们只是想不着痕迹地借菱花会大好人流量,虚假宣传炒炒热度,再适时推出自家掌门/师叔/长老出的一系列新书《一代魔头伤心事:你所不知的柳燕行》、《必看!跟尊主学情场高招》、《江湖十大美女,第一名竟是她》等等。
这两年没了柳燕行这位自带腥风血雨的大佬下场,顾总又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画风搞得太暗黑,实在没啥好题材写了,只能炒冷饭,可不就得把以前的旧事翻出来重新草、热度嘛。就这么好单纯好朴实一个目的,偏偏被殷家的魔星撞见,倒霉不倒霉?
殷不辞当然也在风华谱上,却不是以武功扬名的,而是他令人头疼的张扬个性。殷家两位小少爷那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富贵,从小到大前呼后拥一掷千金,武功不高可平生谁也不服,只认柳燕行一个人,剩下谁来也摆不平。这位小爷大马金刀往台上一站,什么难听逮着什么说。
“你们这么大脸,怎么,以为殷不负没了,就可以不还债了?”
烟霞派一窝蜂围上来大堆人,大热的天冒了一脸的汗。“殷六爷,您看咱们能不能缓上几个月?您也知道,这两年行情实在不景气,马上菱花会了,我们特地带了好几车存货,出清了立刻给您填上!”
“书呢,都搬过来,小爷倒要看看,凭你能写出什么不着调的?”
烟霞派众人强忍着“最不着调的不就是你么”的吐槽,面上半点不敢得罪金主大爷,立刻不知从哪儿拽出一把椅子请他坐下,簇拥着殷不辞一本本翻看门中带来的新话本。不止如此,左边一名弟子替他打扇,右边一名弟子替他剥荔枝。这么气人的场面,偏偏台上烟霞派做得极为自然,台下火气重的一圈儿武林侠士也没一个跳出来怒骂。
甚至还有侠士兴奋议论:“殷六来了,我就说嘛,提到柳燕行,怎么能缺了他!”
“就是就是,今天这趟来值了!”
本来一路上都是宴辞适时讲解,但此刻宴辞忽然闭上嘴不发一言,连扇子都不摇了,沈柠只好凑合着听旁边几位大哥们互相吹、逼。
“我有个路子广的哥们儿说,殷六家中有爵位,也不知是真是假?”
“爵不爵位的咱不知道,单凭殷五那千金坊和千金行,人家就是天下有数的豪富!前些年殷五活着,有个说法叫三人行必有一赌,说的是江湖上至少三分之一的人欠过千金赌坊和千金典当行的钱,现在由殷六接手,你说那可得多富!”
“这我也听过。都说殷不负为竹枝堂经营着千金坊和千金行,豪气干云仗义疏财,一言既出千金不换,雅号‘千金不负’。啧啧,谁不知他最爱挣银子的快感,不管你有多少钱,只要进了千金赌坊和典当行,就别想剩下一个子儿。要不是死的早,我看正邪两道的银钱迟早被他掏干净,应该叫‘不负千金’才对嘛。”
“可不是?就因为柳燕行喜欢在竹林中练武,殷六重金砸下江南一大片地,种了竹海建竹枝堂,嘿,别说风雪,就是刀山血海也在所不辞啊。什么千金不负、风雪不辞,那两个魔星何时有过侠肝义胆,明明是‘不负千金’、‘不辞风雪’!不过他也是可怜,直到亲哥两年前被柳燕行害死,才没那么疯魔了。”
“人家家里来头大,江湖上没人敢惹的。这两年殷不负死了,殷不辞好歹算收敛了点,没再四处撒银子。不过正道是不是还有七成门派欠殷不负的钱没还上呢?”
“看样子是,要不然烟霞派能跟孙子一样伺候他?”
沈柠听到这里实在疑惑,各门各派确实都得有些营生副业才养得起人,原以为竹枝堂是被人落井下石的小可怜人设,搞半天原来是开赌坊和典当行的?还是武林前几的富豪?
这套路怎么那么熟悉呢,双子男团在前面放心飞,榜一守护什么的抛家舍业砸钱砸资源,所以殷家这对兄弟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