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为这简单的两个字很是开心,爽朗地笑起来,有那么一刹那像是不受病厄缠身的少年。
观前,有一队人正排队从一名道士那里领木牌,沈柠不知为何有些尴尬,也借口挤进去排队,领了两个木牌回来。一旁有供人写字的桌案和毛笔,沈柠拿出一个木牌递给宴辞。
“刚才那位道长说,在木牌上写下名字挂在桃树上,就可以为他祈福。”
宴辞接过木牌,犹豫了一会儿,提笔写了一个名字上去。
“说起来,今天其实是我第一次明确知道他的名字。”?沈柠认认真真地写下柳燕行三个字,“我从来没有想过,第一次写他的名字,就是在祭奠故友亲朋的道观中写祈福木牌。”
宴辞放下毛笔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两人找到一棵花开得很漂亮的桃树,最下面基本都被挂满了,只剩树顶那几枝还空着。
“我帮你一起挂上去吧,最上面那个枝子好不好?离天空最近,一定能得到最好的祝福。”
她说完,宴辞神色有点暗淡,迟疑了几秒把木牌递给她,上面写着殷不辞三个字。
“原来宴公子你难以释怀的人是他啊。”沈柠猛然发觉不对,这里不是祭奠故去旧友亲人的吗?难道是病了太久,不知道殷不辞还活着?
“宴公子,你写的这个人,是竹枝堂的六公子,那位‘风雪不辞’吗?”沈柠看他神色不明,小心翼翼地说:“我刚才在黄金阙还看到他了,你要不要去黄金阙问问,没准儿他还在那里。”
“你见到了殷不辞?”宴辞眉心猛地蹙起。
“管事的叫他竹枝堂六公子,他也自称殷不辞,二十多岁,脾气很大的样子,应该是吧……他是你写的人吗?”
“不是。”宴辞神色黯淡,低头摩挲着木牌上那三个字,“就这样吧,麻烦柠姑娘了。”
沈柠觉得奇怪,但既然不是同一个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她提气一跃,在几层树枝上轻踏,很快攀上树梢。这是观中最大的一株碧桃,上来后四下没有遮挡,视线开阔了不少。沈柠将两块木牌并排绑好,余光瞥到树下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仰着脖子看她,惊得差点摔下去。
其实从她进观后,就有不少人偷偷看她,何况现在又飞到树冠之上,踏影步飘逸优雅,不惹眼才怪,连宴辞都在下面跟着偷笑。
沈柠一脸窘迫地跳了下来,围观的男女老少立刻噼里啪啦热烈地为她鼓掌,好像她表演了什么精彩节目一样。
其中十几岁到三十几岁的男性侠士目光炯炯,巴掌拍得格外热烈,有几个胆大的已经在整理衣服,表情兴奋地走过来了。武林人士不拘小节,侠士们比从前桐湖镇上的普通少年胆大多了,沈柠的容貌不仅没让他们自惭形秽,反而激起了好胜征服之心。
沈柠往后退了一步,被宴辞托住胳膊,映着桃花的眸中还残留着浅浅笑意:“心情好些了?”
沈柠点点头,宴辞侧头示意:“那走吧。”
两人默契地运起一路上用过上百次的踏影步,轻飘飘如一阵青烟,转瞬间消散在微茫的重重桃影山泽间。
人群啧啧谈论着难得一见的美色,许久终于恋恋不舍地缓缓散去。远处山门前也有三个身穿劲装的男人凑在一起谈论。
“咦?我刚才好像看到尊主了,他老人家又在用照影身法携美同游,刚才一晃就不见了。”
“你刚从瑶西出来吧?”面相老成的嗤笑:“不可能的,绝对是看错了。”
第三人也不耐烦地说:“咱们家尊主排场大、架子更大,不管什么场合,务必要卡在最后才出现。离菱花会还有七天呢,看着吧,这次又得当天才来。”
“都少说两句,咱们干正事儿要紧。”
新来的赶紧恭谨道:“哥,您吩咐!”
老成的男子进观扫视一周,手一划拉:“先去找道士把些木牌买上一百块,咱们再去踩踩场子,什么算姻缘的摊子、跟情爱有关的凄美传说,统统记下来,最后打听一下什么时辰来这里景色最好。”
第三个人掉头就去买木牌了,新来的还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是,哥,尊主派咱们提前来钧陵城,不是打探消息的嘛?买木牌、记情爱传说,这在干什么?咱们赶紧去摸摸正道来了哪些门派和本代双星的消息,别把差事办砸了,不好交代啊!”
“你懂个屁,打听那些才是不好交代!”老成男子也很无奈:“也不动动你的猪脑子想想,咱们尊主什么时候关心过正道了?他老人家让咱们来打探,那必定是要打探清楚此次来了哪些名门闺秀、绝色侠女,以及整座城中的各色场景、地点。城中落脚的院子已经有人在布置熏香了,咱们抓紧把这些消息收集好就成了,别磨蹭了。”
“可是收集这些……有什么用?”
“你当尊主为什么能轻易拿下各色美人,不得带着花前月下、不得讲几个凄美传说、不得因地制宜啊?快着点吧,这次任务重,钧陵城可以谈情说爱的地方太多了。抓紧搞定这里,咱们还得赶去鼎湖和玉阶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