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左右我们得占住理,不能让人家说玉磬不够格当这皇家儿媳妇。”
谭思文听着,想想也是这个理儿,也就不说什么了。
这一日,恰进了二月,二月二龙抬头,俗称的青龙节,春光明媚的日子,百草生发,一片盎然,民间习俗,多是女子成群结伴,过去郊外挖野菜以应时节,这就是俗称的挑菜。
宫里头照例每年办挑菜御宴,往年安定侯夫人自然在应邀之列,因如今顾玉磬被赐了婚,安定侯府地位自然又和往日不同,是一早就收到帖子了,且阖家都会前往。
顾玉磬的新衣早被做了好几套以供挑选,到了这一日,自是精心梳妆打扮,才跟着母亲嫂嫂进宫。
进宫之时,能感觉出,安定侯府家眷地位已和往日不同,不说那尚宫太监处处恭维态度谨慎,就连引路的宫娥见了她家都多了几分笑。
至于一旁众人,前来恭维者比比皆是。
霍如燕见到顾玉磬,把她拉到无人处,凑过来笑:“如今你可是一下子飞上高枝头了。”
顾玉磬咬耳朵笑着道:“谁知道这是不是枯树枝呢!”
谁知说完这个,霍如燕神色微变,使劲给顾玉磬使眼色。
顾玉磬扭头看,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萧湛初。
他好像正要往这边过来,却在几丈外停住脚步。
顾玉磬心里微顿,想着自己刚才说的话,便怂了,果然背后不能说人坏话,这一说必是被逮住,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啊。
霍如燕寻了个由头,转身就跑。
顾玉磬也想跑,却不能,只能像木头一样立在那里低着头。
萧湛初这时候才走上前,看着她,她今日穿得明艳,上面是淡粉缠枝牡丹花对襟窄袖褙子,下面则是珠络缝草绿裙,衬得她肤光胜雪,娇俏动人,不过他却盯着她颈下那一处雪白,只露出那么一小抹而已,但却粉腻柔润,让人不免多想了。
虽知道这种穿着并无不妥,好像也有其它姑娘这么穿,但顾玉磬这么穿,他却看着不喜,总觉得她会被别人看了去。
当下蹙眉道:“穿得太过单薄。”
顾玉磬解释道:“殿下,如今天暖了。”
再说若真穿得单薄,母亲嫂嫂怎么会让自己这么穿?
萧湛初:“天暖了吗,我不觉得。”
顾玉磬无言以对,便不说话了。
萧湛初却越发走近了。
清冽气息笼罩,顾玉磬心里闷闷的,也不太想搭理他。
萧湛初垂眼看她,低声道:“等下父皇也会过去皇祖母那里。”
顾玉磬听着这个,便明白了,他特意提起来,意思是说圣人会过去太后处,其实就是要看看她了。
她低着头:“知道了。”
萧湛初:“你别怕,父皇待晚辈一向慈爱,和御书房里时不同。”
顾玉磬便低低嗯了声。
少顷过去了太后殿中,顾玉磬过去拜见太后的时候,太后竟握着顾玉磬的手笑着道:“穿得有些单薄,身上冷吗?”
顾玉磬心里一顿,忙道:“谢太后关心,并不冷。”
太后却道:“取哀家昨日那件金丝披帛来。”
一旁自有宫娥取来,却是一件金碧刺绣牡丹纹披帛。
太后命道:“你披上这个,免得着凉了。”
顾玉磬只能上前谢太后恩,又将那披帛披在身上。
她可以感觉到,周围人那惊讶羡慕的眼神,自己被赐婚九殿下,如今又得太后这么呵护,还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嫉妒呢。
太后却在这时笑呵呵地道:“你到底年轻呢,先过去和小姐妹玩去,等会儿挑菜,你再过来哀家这里。”
顾玉磬知道等下还有其它皇亲过来,自己不便留着,便笑着告退了,告退出了寝殿,便有几个姑娘状若无意地围上来,自然是问起这披帛来,顾玉磬着实说了,大家称赞不已,夸太后慈爱,又拿言语试探。
毕竟顾玉磬这马上双十年华的姑娘,怎么突然就被赐婚那天家子,成了未来皇家儿媳妇,想想都觉得纳闷。
何况如今,人家竟然还如此得太后喜爱,亲自赐了披帛。
顾玉磬看着众人的疑惑,不免想笑。
哪里是太后多么疼爱,怕是某个人觉得自己穿得单薄,特意和太后提起吧。
太后对这个皇孙几近溺爱,自然是处处依着他。
有一种冷,叫做九殿下觉得你冷。
挑菜
就在顾玉磬被一群姑娘围着的时候, 冯紫秋从旁看了,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自从那次过去安定侯府,结果恰好遇上安定侯府被赐婚, 她几乎是无法相信,当场失态,落下一些笑话,之后一连数日不愿见人。
其实这事,事后她也听父亲提过, 说是特意进宫问了表姑黄贵妃, 结果贵妃说, 这门亲事是圣人一手指定的,她也做不得主。
冯紫秋听了,几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