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寡妇年轻时以一当三,十分泼辣,肖小玲劝过好几次,但都未果。寡妇一家住在一间土坯房子里,没有院墙,周围是栅栏,里面有一个槐树,十分高大。
一个颠着三角粽子小脚的老女人摸了摸驴耳朵,嘴里念念有词,“你说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呢?生了个傻子,五岁多了才会叫娘,后来我花了家里一半积蓄给他找了个媳妇,可这媳妇成天和我对着干,一天到晚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不是就让她打掉肚里的孩子吗,这有啥难的?一包药喝进去就完事了,等喝完了药,再养几天,我就有大孙子了。”
驴动了动耳朵,老女人脸上一喜,“你听懂了?你啊,比我儿媳妇机灵,你知道啥是大孙子吗?大孙子就是……”
林三柱眯眼一瞧,又一个犯了大孙子病的。
肖小玲叫了一声,“廖大娘。”
林青莱一愣。
老女人抬起头,喜色立马没了,她瞪起三角眼,板着丝瓜瓤子一样的脸,“肖主任,你咋又来了?我都说了,这是我们家的事,你啊别管了。”这个肖主任,廖大娘鼓着气,她就想要个大孙子,犯了啥罪?有本事把她抓进牢里!整天过来找她,也不嫌烦,明明她把话说的很清楚了!她家驴都能听懂了!
“这两位是——”
对着林三柱面无表情的脸,廖大娘有些发憷。
肖小玲介绍道:“这位是公社医院的林组长,旁边这位是他的女儿。”
女儿?廖大娘心里的憷意顿时没了,她张开干瘪的嘴,问林三柱:“你有儿子没?”
未等林三柱回答,屋里出来一个卷毛女人,她一见林三柱和林青莱,立即笑脸相迎,“小妖精,三柱同志!”
果然,林青莱在心里想到,方才肖小玲说话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这户人家的媳妇就是廖兰花。
廖大娘心中警铃大作,廖兰花认识这俩人?
她儿子脑子有坑,种地没问题,但出去挣钱不行。廖兰花没怀孕的时候,赶着驴,天还没亮就出发,晚上有时候月亮在头顶了,还没回来,一趟下来,能挣不少钱。廖大娘很担心自己儿媳妇乱交朋友,她儿子可不能戴绿帽子!
廖兰花那天回到家,发现自己有了,上卫生院一检查,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下赶驴不行了,只能在家呆着。这都好些天了,她整个人都憋坏了!
“林组长?你升官了?”廖兰花叽叽喳喳,“我记得你是演员来着昂?咋成了组长?还有小妖精,你咋来了?这上班还能带家属啊?那个大胖子和帅小伙呢?咋没来?”
“在家呢。”林三柱顺口一说。
肖小玲和廖大娘在旁边听的云里雾里。
“大娘——”
廖大娘剜了林青莱一眼,“你叫我干啥?”
廖兰花噗嗤一笑,“娘,小妖精可没叫你,叫的是我,你别自作多情了!还有按照辈分,她应该叫你廖婆子,嘿嘿。”
廖兰花被廖大娘买回家时,拐子说廖兰花没有名字,廖大娘看廖兰花脖子后面有块胎记,挺像兰花,于是有了这个名字。
这个臭儿媳,廖大娘狠狠瞪了她一眼,“你以为你自己很年轻吗?你瞅瞅你眼角的细纹,比我都多,你还说我老?我看你才老呢!哼!”
老?廖兰花气得喘不过气来,肖小玲在旁边劝道:“你还怀着孩子呢,可不能生气,生气伤身,对孩子不好。”
孩子可不能伤着了!廖兰花缓过气来后挑眉道:“娘,既然你这么说,那以后你就别用雪花膏了。”
这个臭儿媳!廖大娘怼道:“你说不用就不用啊?我偏要用!气死你!”
“气死我?”廖兰花阴森森道,“娘,你下一月的零花钱没了!不不不,你这个月和下个月的零花钱都没了!”
廖大娘被金钱扼住了咽喉,一时间啥也说不出来。
她要悄悄挣钱,不然一辈子都摆不了婆婆的谱!
廖兰花得意地挺着胸膛,让大家进屋。
廖大娘落寞地摸着驴脑袋,自言自语道:“老伙计,家里只有你能懂我了。”
屋里,一个大头男人傻呵呵地笑着,他指着桌子说,“水,喝水。”
说完后,他拉着廖兰花到炕上,“媳妇坐,休息,孩子。”
廖兰花狠狠揉了揉男人的脑袋,头上的毛乱七八糟,“傻子。”
林三柱问大头男人,“你想要闺女还是儿子?”
大头男人反应了一会,笑着咧嘴道:“都要,都要。”
“这才是男人!”林三柱夸道,尔后转头对肖小玲说,“孩子是人家两口子的,和旁人没关系。”
婆婆是旁人?肖小玲皱着眉,“可廖大娘——”
林青莱插话道:“兰花姐手里有钱,廖婆子不敢胡来。”
廖兰花被“兰花姐”和“廖婆子”取悦了,她乐滋滋道:“肖主任,小妖精说到对,我有本事,不怕我娘,她现在就是闲的,等明日猪领来了,我就安排她去养猪,之前三柱……林组长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