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的,吃香的是城里的理发店,赚女人的钱。”
一个人问道:“城里的女人也剃头啊?”
李剃头哈哈大笑,他解释道:“城里的女人讲究着呢,烫个头啊、拉个直啊,可比大老爷们理发贵多了!”
方才问话的那人撇撇嘴,“城里女人事真多,麻烦。”
李剃头收完钱,回道:“小兄弟,这你就不懂了,人家要的就是麻烦,哪像咱们乡下的姑娘,扎两个辫子就完事了。”
林三柱理完后,伸手摸了摸头,看到地上的头发后,又重重揉了揉心口。
大家伙见状,纷纷打趣道:“就几撮头发,你用得着这样吗?”
更有人嘴巴没把门,“瞧你那样,像没了命根子似的。”
这话一说,大家笑得前仰后合。
林三柱冷哼一声,“没了命根子是啥模样我不清楚,有人嘴里喷粪我倒看的清清楚楚。”
“你——”
被杀马特发型遮挡了三分之一的脸全部露出,高眉骨,高鼻梁,连不正经的气质都顺眼起来。
大家觉得换发型后的林三柱精神多了。
连李剃头也这么觉得。
等林三柱一走,大家讨论起他媳妇跟人跑了的事。
“林老三就是个废物,连媳妇都看不住!还有他那闺女,这才多大,就想男人了?把人家知青吓的,好几天都没敢出门了。”
“咋地?羡慕人家知青?”
“我可没有。”
回到家,林三柱拿一面小小的圆镜子照了很久。镜子背面印了四个大字——斗私批修。林三柱才不管呢,只要能照清楚人的镜子就是好镜子。
林青莱试了试做好的弹弓,不错。
弹弓是她用废旧铁片制成的,弹匣里面可以装石子,用时时极为方便,唯一不足是弹弓太沉。
她朝林三柱说:“爸,想吃肉吗?我准备明天去后山打几只麻雀。”
林三柱立马收好镜子,“闺女,你能行吗?”
林青莱:“……”工程师不能说不行。
她穿书之前是个工程师,风里来雨里去,熬夜加班是常态,因为作息不规律,她不幸患上了癌症。
林青莱小眉毛一挑,“爸,你就瞧好吧。”
她搓了搓冻红的手指,朝门外喊道,“林阳秋,喂完猪后进来吃饭。”
林三柱不满哼道:“你叫他做什么?”
林青莱自然知道林三柱的心结,她先是不着痕迹拍了个马屁,“爸,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在这件事上犯糊涂了呢?”
林三柱微微扬了扬下巴,对,他是个聪明人。
还未等他问出“怎么犯糊涂了”,林青莱解答道:“爸,林秋阳虽小,但干的活不少,他帮你养猪,一来老队长那边好交代,二来你从这项工作中解放出来。这样好的劳动力,上哪找去?”
林三柱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闺女,你说的有点道理。”
因为被赶出来没多久,家里没啥可吃的,就五六个跟石头差不多硬的窝窝头和一罐咸菜。
林青莱转身把窝头拿出来,盛在缺口大瓷碗里,接着她又从床底下掏出一个黑瓦罐,从里面夹了一小块咸菜疙瘩。
这便是三个人的晚饭。
林三柱哼哼唧唧了半天,“闺女,明天我就去找老队长讨个说法,你奶这人太缺德了,把咱们爷俩净身出户不说,连个鸡蛋都不给,这心都偏到山沟里去了。”
林青莱及时阻止了林三柱,今天要粮食,明天要鸡蛋,林奶奶不疯才怪,她给林阳秋夹了块咸菜条,“爸,你想不想悄悄挣钱,然后惊艳所有人?”
林三柱嘴角一抽,“不想。”
林青莱:“……”
雪山连绵,一望无际,宛如银蛇。
树枝上两只麻雀凑在一起,像冻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林青莱视力极好,褐色羽毛上的黑色条纹都看的清清楚楚。她举起弹弓,眯眼瞄准,眨眼间两只麻雀掉落树梢,在深深的雪地里砸出个坑。
林青莱快步上前,把麻雀从雪地里掏出来,放进蛇皮袋中系好。
她又打了五六只麻雀,才作罢。
磨刀不误砍柴工,弹弓就是好用。
林青莱刚想转身,却听到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微微挑眉,嘴角勾起,心想怕是哪只傻兔子迷了路。
于是她屏住呼吸,悄悄靠近,生怕弄出半点声音,待到近处一看,雪地里哪有什么兔子,赫然躺着一个人。
对方足有一米八公分,容貌十分优越。
她微微上前,用手拍了拍对方的脸,心想这怕是冻晕了过去。
冻晕可不是小事,林青莱立马抓起两侧的雪,往对方精壮的身躯上搓揉,她手指渐渐红了起来,很快鼻尖冒出一层细珠。
待对方情况稍微好转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林青莱望了望四周,心想该如何处理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