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什么血丹,什么缸娃,什么熊人,他也是根本不信的,就像是天方夜谭一样,充满了想象的玄异色彩,离现实生活实在太远太远了。
江离用一种近乎决绝的姿态,终结了这里的一切,就这么结束吧,是时候结束了!
秦天觉得很累,感觉整个身体都飘了起来,远远听见呜啦呜啦的警笛声。
虚晃的视线中,他看见林间的枝头上停着一只只雪白的鸽子,羽翼随风舞动……
不对,那不是鸽子,是珙桐的花。
秦天和笑笑被送进了医院,秦天的胳膊和后背严重受伤,虽然用柴火灰止住了血,但要赶紧清洗伤口,不然会有感染的风险。
笑笑情况比较严重,因为受到过度的惊吓,几乎不会开口说话了,她抗拒见任何人,每天都用被子蒙住脸,医生说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
秦天去看笑笑的时候,刘巧香坐在病床前不停抹泪,像祥林嫂一样,一遍又一遍向周边的人哭诉,这样的场面秦天实在应付不来,没待多久就离开了,离开之前他悄悄往笑笑的被子下塞了几千块钱。
这次出事,整个医院乃至整个镇上都轰动了,“熊袭击人”成了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所有人都认为秦天和笑笑跟江离和王金花一样,都是被熊抓走的,只不过他们比较幸运,被扔在洞里活了下来。
警察后来还带着各种仪器上山,去现场勘查了一番,从现场提取了土壤样本,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仙女山有硫矿,容易引起爆炸燃烧,也就是说,他们认为这是一场偶然的爆炸事故,除此之外,现场并没有其他的发现。
一切都如秦天所料,所有的罪恶都化作了尘土,深埋在了地下,从此无人再提及,无事再发生。
至于现场的亲历者,秦天受了伤,对于他的遭遇不愿意过多谈及,只是说醒来就在一个山洞里,后来突然爆炸了,再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而笑笑的状况,基本连对话的可能性都没有。
警察也能够体谅他们,知道他们内心受到的冲击不小,不好紧追不舍,一而再再而三让他们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反正人都是好好的,爆炸又发生在山上,没有造成什么大的损失,于是这件事算是这么过去了。
秦天在医院住了两天,医生说没什么问题后,就跟大头重新回到苏大姐的旅馆住了,原本大头是打算等秦天一出院就赶紧回去的,这里实在是不太平,生怕又出了什么意外,但秦天执意要在漳坪多待几天,大头也没说什么,兄弟大难不死有什么要求他都尽量满足。
期间,两人还去了一次修车厂,秦天的车基本上算是废了,如果要修的话,费用算起来可以买辆新的了,秦天合计了一下,就便宜卖了,里面的行李大头已经搬回了旅馆房间里,其中还有一个是江离的,大头一直没敢打开。
“打开看看吧,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可以烧给她……”
秦天盯着竖在墙角的背包,低沉着声音说。
大头叹了一口气,把背包拎了过来,拉开拉链,把背包里的东西一件件掏出来放在床上。
她东西其实不是很多,几件御寒的衣服,有个小包里面装的洗漱用具,一袋子已经变硬的饼,还有一个钱包,里面装着几张身份证,名字都不一样,但是长得都还蛮像她的,钱包透明薄膜的相夹子里夹着一张照片,秦天掏出来一看,是一家三口的一张合影,坐在中间的小姑娘应该就是江离,扎着两个小啾啾像春丽似的,小脸圆扑扑的煞是可爱,一左一右应该就是她的父母了,看上去都很和善有礼的样子。
剩下的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没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两人又把床上的东西一件件装回背包里,装完,两人就那么呆愣在原地坐了很久。
后来大头起身去卫生间,秦天疲累地倒在床上,觉得背下有什么东西膈的慌,伸手一摸,摸到一个小盒子,比清凉油盒子大一点,好奇地拧开,一股栀子花的香味扑面而来,里面是乳白色的膏体,应该用了很久,都已经见底了。
风平浪静的一日一天天过,转眼到了第七天,秦天早早起床准备出门,大头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你要干嘛去啊?”
秦天沉着脸没说话,换好衣服,拎起江离的背包就往外走,临出门时,冲着屋里说:“我去处理点事儿,中午回来。”
说完,关上门就往楼下走去。
大头坐在床上愣了好一会儿,直到秦天下楼的脚步声消失,又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秦天找到了一间临街的小花店,门面很小,只有四五个平的样子,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姑娘正埋头整理玫瑰花上的刺,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一眼,连忙站起来。
“您好,要买花吗?”
秦天点了点头,眼睛在店里看了看,两侧靠墙摆着货架子,上面搁着几个水桶,插满了鲜花,种类不是很多,都是玫瑰、百合、富贵竹之类的,花香味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秦天正踌躇没有看到想买的花,突然一股熟悉的香味窜入鼻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