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把面包车先扔在了机场车库,打了出租回去,许思名一路上沉默不语,只是双手紧紧攥着林莫的手,偏头望向车窗外。
“你怎么了?”林莫轻声唤他,“是在生气吗?”
许思名回过头来,这才发现林莫直挺挺的僵坐在自己身侧,不敢往椅背上靠,大概是怕碰着后背的伤,见他这副难受又难堪的样儿,许思名只觉得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没有,哪来呢么多气,是担心你,真吓到我了,伤口疼么?”
“嗯有点儿。”
“回去我再给你看看,过来,先靠着我。”
许思名松开手,才觉摸出自己手心里的黏潮,大冷天的,愣是把人家的手握出了一坨汗,许思名不好意思的笑笑,探着那只满是汗的爪子,想把林莫揽过来靠着自己。
林莫摇了摇头,冲他眨巴眼,用眼神示意他还有司机师傅在。
许思名无奈的收回手臂,沉声说:“要么你趴我腿上睡会儿,到家还有阵子,没事儿你一个伤员,想那么多干嘛,趴腿上看不见。”
林莫确实是太累了,想了想便认怂的倒了下去,许思名小心的护着他后背,直至真切的感受到这厚重的分量压在自己腿上,感觉到这个人轻柔的呼吸逐渐均匀,他才从这一晚的折腾里,找回了安落与踏实。
许思名看着这个像孩子一样蜷缩在自己腿上的大男人,满眼柔光,宠溺一笑,伸手一下下轻抚他柔软的头发,心里暗叹这孩子今年还真是多灾多难的邪了门,于是从不信邪的他,居然边给林莫顺毛,边默念起“邪祟都消散”“牛鬼蛇神靠边站”
然而下一刻,当他重拾刚才的思绪,再次偏头望向车窗外时,那眼神中却满是冰冷凌厉。
今晚饭局席间,唐天华在走道里的那一通电话,只是巧合吗?
不可能,这世上会对自己打这种主意的,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档案室漏水,自己被造谣跳槽,手机不翼而飞,现在连电脑都有人来抢
打那天自己坦诚以待善意劝诫之后,对方似乎不但不领情,还多疑的将自己视为一颗随时会爆的雷,变着法儿的清扫证据。
唐天华手段是拙劣,但也不过是个被当枪使的货,随谁的意不言而喻。
许思名每每想到与自己曾经敬重的人走到这一步,虽说心底难免阵阵恶寒,但这么些年了多少也有些麻木了。
可这次不一样!
每个人都有底线,他的底线就是身边儿这个人,以前他思前顾后步履薄冰,只要面儿上能过得去,他都能忍气吞声,但这次伤了这个人就是不行!
谁知道这些人疯起来还会干出些什么,大不了鱼死网破,也不能再让疯狗逍遥好过。
回到家后,许思名小心翼翼的帮林莫褪去外衣,就看见里层衣物上已干涸的大片血迹,触目惊心。
许思名手微微发抖:“你你没骗我吧,流这么多血,伤口怎么可能浅!”
“哎呀没骗你,不然人家医生也不放我走了,唔大概是我气血太旺了。”
“胡说八道!”许思名好不容易剥掉了他那件血衣,又不禁皱了皱眉,“啧,纱布有点儿渗血!”
“难怪总觉得黏糊糊的,还疼。”
“叫你逞能,都这样了还不赶紧回家,报案啥时候不行啊,非得大半夜的折腾!”
“没事儿,你帮我换一块干净的,再涂点药就成,我可是良好市民呢!”
许思名除了絮叨埋怨,还真拿他没办法,手里颤颤巍巍,脑子却有些发热,鬼使神差的嘟囔了句:“我怎么有种跟着个亡命徒亡命天涯的感觉!”
“”林莫愣了两秒,登时绷不住了,“噗啊哈哈哈哈!”
许思名怒道:“你他娘的别笑,伤口又要裂了!”
“哎呦我去那你别逗我啊,嘶真疼!”林莫既要憋着笑,又疼的龇牙咧嘴,那表情堪称狰狞了。
许思名无措,只得拿棉签一点点小心的蘸着涂药,一边儿轻轻帮他吹着气儿,口子虽然不长,但看着还是有几分瘆人,许思名干脆一咬牙,三下五除二给重新包上,眼不见为净。
林莫对这个梗意犹未尽:“那做黑社会老大背后的男人,感觉如何?”
“真特么刺激!”许思名愤愤然,“行了,你少贫了,差不多好了,就是包的有点儿丑。”
“哈哈,反正我也看不见,对了,你去看看电脑还能不能用。”
“明儿到公司再看吧,坏了再说,没大所谓,让我看看你脸上。”许思名捏着林莫下巴尖盯着他嘴角瞅了瞅,“这怎么弄的?”
“就抢电脑被那货给了一肘子。”
“以后少犯傻!”许思名帮他涂着消炎去肿的药,“我的文件都有备份,他要抢就抢去好了,啧~帅气的小脸儿都破相了。”
“哦帅气的小脸儿也挺疼的,估计也需要安抚。”
“”许思名绷着笑瞪他,“帅气的小脸儿皮太厚!”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凑上去在他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