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就要了你的命了。”
他将双手拢于袖中,“更可笑的是,几乎是耗尽了你的命卜算出来的这个结果……是错的!”
众人一愣。
这话是什么意思?
应川抬起手来,掌心一点浅色的灵力在沸腾,对众人道:“吾乃渊南族祭司。祭司者,掌祭祀,司古今。吾之能力,能以过往追溯今生,乃至衍化未来。这不是未卜先知,而是一种更为可靠的推衍。而我推衍的结果,与这位所谓的酬道族族长,完全不同……”
说着,应川开始了动作。
一道硕大的浅色纹络在应川手下凝成,散发着玄妙的气息。
这纹络一成,应川指尖的法诀再变,以荒文祷祝道:“历史一长河,泛舟阅古今。今以渊南祭司之名,告尔大渊:溯源寻本以追去路,与尔偕行……”
长长的荒文祷告才刚开始,各大古族的领头人,不论是人族的、妖族的还是魔族的,纷纷站直了身。
同为古族,他们要比大多数人有见识得多了。只一眼他们就知道,应川是真的在推衍这方天地的去路。
这由不得他们不慎重。
应川身前的浅色纹络上渐渐有灵气氤氲开,恍惚间似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成型。
这时候,沈谈忽然抬起了手,掌心蓄了灵,搭上了应川的肩,助力他推衍。
同时,应川听到了沈谈的传音:“我要一个解释。阿音的事,你和道师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应川一顿,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苦笑了下。
看来是瞒不下去了。
他轻轻垂下了眼,手中的动作更快。
纹络上氤氲的灵气更加浓郁,形成的景也渐渐清晰。
与赵千默的不同,应川推衍的结果不是具体的画面,而是一首荒文写就的判词。
上面写道:
山海无境地,法则又一轮。
红尘镜中客,方圆世外人。
此中本无我,勉为暂栖身。
因果得清处,再为求道人。
这判词何解?
众人下意识看向应川。
应川看着这由灵力凝成的一个个荒文字体,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判词怎么变了?
他先前推衍的结果分明不是这样的!先前分明是暗示这方天地的生灵必须献祭才行。
如今……出了什么事了吗?
这新得的判词何解?
眼下这出戏……又该怎么唱下去?
——
望渊楼第九层,红尘三千阶第一阶上,离音眼底纷乱的流光忽然停歇了片刻。
她停驻到了回忆的第一个时间节点上。
葛洲碧水山上,百舸竞争流时,她曾在碧水山道上悟过道。
当年她是因何而困惑的?
是了,她当年曾困惑于选择:当遇到隐隐超出自己能力的困局时,是该强求一番,还是该知难而退?
强求就代表着迎难而上、不畏艰难险阻的精神吗?知难而退又意味着人格软弱吗?
更进一步的,什么才称得上是坚持本心,什么又才叫挑战自我呢?
这样的困惑……
离音难得起了点兴致:当年她是怎么回答自己的?
离音顺着回忆往下看,隐隐找到了自己当年的心境。
这种感觉有些新奇,就像是翻开了曾经写下的日记,再次回忆一番当年自己的心路历程似的。怀念之外,还隐隐有些啼笑皆非。
围绕着有关选择的困惑,当年离音给自己的答案是……无解。
所有选择背后,都是极其个人的东西。以别人的眼光来评价自己的选择,本就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
所以无所谓坚强,也无所谓软弱。因为坚强和软弱的评判标准都是别人给的,于自己,每一个选择都只是选择而已。
人做出了选择,也愿意为自己的这个选择做出将来应有的担当,这便足够了。
至于说他人的劝告、他人的人生经验……这些前人传下来的“智慧”,当然是有用的,可也不过就是当一个道理罢了。真正身在局中的时候,人往往是无法“清醒”的。
所以每一种该体会的情绪,该历练的劫难,该后悔的往事……所有的这些东西,都会在前行的路上静静等着你。等你在未来的某一天,遇上他们,经历它们,并从中获得成长。
人之一生,该有的风光和低谷,从来不以他人的意志为转移。所有看起来像是不幸的事情,其实并不一定是坏事。正因为有了它们作对比,幸运的经历才更显得可贵和真实。
起起落落的,才叫人生。
沿途他人的看法和意志,不过是添一道风景线,入了眼却不能入了心,无需耿耿于怀。
只要自认不负此生,能对自己的选择有所担当,便不虚此生了!
……
少年离音曾悟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