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飘向北方的党清国边境。
离音一边赶路,一边分析着眼下的境况。
她从再次醒来的雁津楼弟子口中,得到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
上阳国派人前往星火坡之事,其实安排得格外周密。有人接应、有人探路、有人警戒……总之,这些安排一环扣着一环,便是哪一环出了差错,其他环也能及时弥补。
就是这样的计划,也没能让他们摸到哪怕一点有关于境引的消息。此行他们不仅没探听到消息,还差点把整队人马都陷在里面。
其中有两个致命点:一是他们的队伍中出了内奸,将计划泄露了;二是,党清国的人太狠了!
因为出了内奸,所以上阳国的队伍一入了党清国边境,就跟在人家眼皮子底下似的。便是计划做得再好,也是环环挨打。
虽然内奸被及时除去了,可该泄露消息已经泄露了,他们这些人被迫陷入了困局中。不得已,栖风只好把自己留了下来,替剩下的人争取脱身的时间。
有了栖风吸引火力,按理来说上阳国的人马能及时撤走才对。可党清国的人一个个都跟疯了一样,穷追不舍也就罢了,他们连自己人都杀!
上阳国人撤退的这一路,一共遇上了四次大型杀阵。但每一个杀阵里,最先死的不是上阳国一派的人,而是党清国一派的。
离音在那个风涡中看见了凌峘弟子,的确不是看错了。最后的这个杀阵里,一共死了四名凌峘弟子。在法阵开启的前一瞬,这些人都是追兵。可法阵开启后,他们反倒先丧了命。
胖团站在离音肩头,问离音:“阿音,你说党清国人究竟是太狠了才杀自己人,还是别有目的?提前带个牌子或者提醒一下自己人不行吗?这又不是多难的事……总感觉像是故意的。”
“这就是我担心的了。党清国用人就像是用死士一样,全然不在乎对方的死活。如果他们真是死士也就罢了,可据说这些人被杀阵杀死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很惊恐害怕,完全就不是死士该有的样子……”
离音顿了下,又道:“你还记得一开始救下的那些人吗?他们都在胡言乱语。而且所有人的伤口都有点奇怪,我怀疑他们是不是中了什么迷幻类的药了。如果真是这样,咱们可就要小心了,因为咱们得到的消息究竟准是不准,还需要存个疑。”
离音这般说着话,脚下的动作忽然一顿。
她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转过一道弯,离音看见了一处刚刚死过人的小战场。这里的灵气波动已经平息了,但残留下来的打斗痕迹却血腥而混乱。
四周的林木都被磨损得不成样子,光秃秃地斜躺着。有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倒在残枝之畔,被草屑和尘土半埋着,染了一地的血。
这草屑和尘土实在太厚了,若不是地上血迹尤新,离音只怕会以为这尸体不是新死的,而是被人从坟里挖出来的。
离音刚想上去查探,对面的林子尽头,隐约传来了点什么动静。
有人来了。
离音摒住了呼吸,将自己的气息隐藏起来。
来人一共两个,俱是一身长空烈阳袍,很显然是凌峘弟子。其中一人高一些,另一人矮一些。
矮一些的那个人似乎有点胆小,正面看见这血腥的场面,他声音里都带上了点哭腔:“师兄,这是第四个了……”
高一点的那个脸色有些沉重,却没多说什么,而是拿出了一面四四方方的盘子,在上面摆弄了一瞬。
嗡地一声轻响,有一层浅浅的流光升了起来,在这小战场的四周组成了一个法阵。
流光格外单薄,这法阵看起来也格外脆弱,一副将碎未碎的模样。
法阵升起后,这高个子又在手中的盘子上鼓捣了一下,这法阵就以其中心为支点慢慢收拢起来。
竖起的流光朝里合拢,自地面上一寸寸揩过,像是搜刮着什么。
隐约有什么黑色的东西被它搜刮聚拢起来。
流光逐渐缩小,内里包裹的那层黑色的东西渐渐明显起来。
到了最后,流光成了一颗拇指大小的球,整颗球却是全黑的。
胖团嫌恶地皱起眉,“这怎么看起来那么像是在收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不会是尸毒吧?哦这些人刚死应该没有这玩意儿……”
“但是这也很过分啊!揩死人身上的油什么的,也不怕做噩梦……最关键的是,这死人中只怕也有凌峘弟子吧?阿音你看地上半埋着的那块令牌……那是不是凌峘弟子的身份令牌?”
胖团刚注意到这令牌,那位矮个子凌峘弟子也注意到了。
不知怎么的,他的情绪一下子就崩溃了。
“师兄,为什么啊?为什么杀阵里还杀咱们自己人啊?是不是收集的‘阵引’不够了?所以首座师兄故意杀……”
他这话没说完,那个高个子的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嘴,脸色十分严厉,“你噤声!这话也是你能说的?首座师兄吩咐咱们做的事,咱们做了就是了。至于其他的,你不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