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来,我是崔家宗妇,这些事都该我管着,你三叔不会怪。”
七小姐便一五一十将事情说了出来。
程娇儿闻言当即眉头大皱,也是气得不轻。
虽说是分了家,可一笔写不出两个崔字,外头人只会说崔家长房和二房没了主母,她这个当家宗妇不管事,叫内宅一团糟。
这是她的责任,她必须去管。
“来人,扶我去垂花厅,将二房的小姐管事全部叫来。”
程娇儿一声令下,絮儿与秀娟扶着她前往垂花厅,七小姐和八小姐战战兢兢的,有些惶恐,而剩下的婆子则去传话。
郝嬷嬷这边知道程娇儿去二房理事,担心不长眼地冲撞了她,当即丢开手上的事,也跟着来到了垂花厅。
她进去时,便见二房四位小姐和十几位管事嬷嬷全部到场。
比以往不同,这一次程娇儿往那儿一坐,所有人全部跪下,一个吱声的都没有。
程娇儿在二房待过,知道袁氏嫡出的四小姐崔玉兰是个嚣张跋扈的主儿,而庶出的六小姐一向依附着她,没少欺负七小姐和八小姐。
“四姑娘,我问你,你有没有拿七姑娘姐妹的月例?”
崔玉兰抬眸,语气平静地承认,“我确实拿了她们的月例。”
程娇儿听了眉头微皱,“听着你这语气,好像还有理了?”
崔玉兰苦笑着摇头,
“三婶,我虽以前不懂事,性子也谈不上好,但现在二房这个样子,我身为长姐,是该担起责任。”
“我并非只拿了她们的月例,我的,六妹妹的,我全部都拿了。”
程娇儿听到这里,微微错愕。
“怎么回事?”
崔玉兰闻言心头涌上一股酸楚,泪水在眼眶打转,她却强忍着没让掉下来,
“三婶,我们二房不像长房还有营收,原先我爹爹在外面,将两间铺子给输掉了,现在我们几人全靠公中的银子过活,可您也知道,原先我们一个月还能有四两银子,现在日子艰难,每人只有二两银子,我虽是嫡女,也只有三两银子,可我们吃穿用度,这些是远远不够的。”
程娇儿听到这里,脸色凝重起来。
“当然了,所谓公中其实也是长房接济我们,他们现在能给我们月例,已经很不错了”崔玉兰垂下眸,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
她这一哭,四位姑娘齐齐落泪哽咽。
程娇儿瞧着自然眼眶酸痛,心生不忍。
倒是郝嬷嬷在一旁面色冷漠道,
“所以,四小姐现在知道您的母亲做了多大的错事?”
崔玉兰见她提起袁氏,眼泪更是滚滚而来,后悔不迭,失声痛哭道,
“是啊,如果我娘脑子清醒些,不被大伯母挑唆,心肠好些,她自己不至于落到那样的结局,我们也不会受这么多苦”
袁氏和崔绪若在,她便是崔家二房的大小姐,走出去都是人人追捧,议亲也能嫁给好人家,现在别想了,什么都别想了。
现在整个二房,除了她兄长四少爷崔朔还有人问询,其他人是无人问津。
“对不起,三婶,是我娘和我爹对不起您,您原谅我们吧,我们真的是撑不下去了。”崔玉兰放下自尊,跪在程娇儿面前求她。
程娇儿闭了闭眼,暗暗叹着气。
“你们都起来,玉兰,你先告诉我,你拿所有人的月例是打算做什么?”
崔玉兰的丫头扶着她站了起来,
她擦干眼泪,红着眼垂眸,有些难为情,“我也没打算克扣大家的月例,不过是叫人拿着我娘的嫁妆出去兑银子,等兑了银子回来再给她们的,哪知道她们就误会了。”
她娘亲的嫁妆所剩无几,她每日克扣着过日子,可未来还有两位哥哥定亲,三位妹妹出嫁,这还不算她自己,这些像是一座大山压在崔玉兰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我拿大家的银子是想给我四哥定亲。”
程娇儿闻言满脸错愕。
郝嬷嬷显然也是吃了一惊,
“四少爷还在孝期,你一个做妹妹的给他定亲?”
崔玉兰也哭丧着脸,无可奈何道,“我也是不想的,但是我娘生前已经给我哥说好的一门婚事,明日便是人家的生辰,我想替我哥给人家送一份礼”
崔朔的婚事已经定了?
这一点程娇儿是不知道的,难道是崔奕瞒着她了,她看向郝嬷嬷,郝嬷嬷也是一脸愕然。
“四小姐,您这话可不能乱说,四少爷什么时候订了婚?崔府几位少爷小姐的婚事,侯爷都是要过问的,四少爷怎么可能私下定亲?”
崔玉兰也是满脸躁意,
“三婶,嬷嬷,我娘打算将我姨娘的女儿嫁给我哥哥,这事我哥哥也是知晓的,只是还不曾过明路,现在我哥要守丧,谁知道三年后是什么光景,我也是替哥哥担心,想用生辰礼投石问路,若是人家坚定了心思最好不过,若是不成,我也好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