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葑假借着喝鱼汤的间隙,目光不断来回扫视着坐在她身旁的俩人,一个是腼腆的清瘦青年,一个是正不断和旁边人说话的大姐,而她的身后,则是先前那高颧骨女人嘴里说的三儿。
原先她也有怀疑过是坐在对面的那个言生,可是她现在距离她所坐的位置过远,根本伸不出手来,那么又会是谁。
正当那只手再一次肆无忌惮的朝她伸来时,时葑在抬头间,正见到了那言生对她笑得一脸诡异的场景,以及那微微泛红的脸颊,而她的身后则传来了一道压抑着的笑声,明明那么的轻,却又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传入她的耳畔处。
那只手的主人仿佛不怕被其他人发现一样,就那么光明正大的朝她的后腰处缓缓下移,更多的应该是有恃无恐。
当那手再一次伸过来后,已经摸清了对方大概规律的时葑,手下动作飞快的紧扣住那只冰冷得就像是一块寒冰的手不放。
“你在做什么。”
而没有令人想到的是,那只手的主人居然会是那位看起来腼腆得多说一句话都会脸红的青年,这是不是也应了一句话,叫人不可貌相,亦或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我没有…我…我只是………”时葑看着被她抓住他手的主人,还在支支吾吾的试图解释时,原先藏在袖口中的匕首则是悄悄地出了一个鞘。
“只是什么,只是刚好给我捡下掉落在地的筷子,结果就那么不巧的碰到了我的臀部是不是。”一句不知是讥是讽的话从她嘴里溢出,满是带着咀嚼后的森冷怒意。
“我…我…真的,真的不是我。”
“呵。”一句冷嗤,似从她鼻间冷哼而出。
正当她准备将那胆敢羞辱她的手给砍下来时,在下一秒,另一只手再一次摸了上去,甚至比之先前几次还要来得大胆,更甚是在肆无忌惮的嘲笑着她的愚蠢。
不,这一次不再是一只手了,而是两只,她更能仔细的分辨出,这是来自两个不同男人的手,并且这其中的两只手都不属于先前的任何一只。
那么这一次又是谁?更有谁?
此刻的她就像是掉进了一个深渊无边的沼泽池,那里头更不断有暗黑藤蔓伸出,似要将她拉进那无边黑暗。
连带着她更没有继续坐在这里的心,转身拂袖离去。
若是换成了平日,她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肯放过一个,可是她此刻更能清楚的明白,今时不同往日。
她现在不单单是在他人的地盘,更像是一只被人放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若是真的朝其发了难,届时惹来麻烦的还不是她。
等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下。
先前沐浴后的时葑刚准备换衣上床入睡时,房里头的一扇户牖不知何时被推开了一条缝隙,紧接着一只白皙的小手往上一攀,人也跟着跳了进来。
“小姐姐你长得真好看,留下来给我当媳妇好不好,我以后肯定会对你好的,还会将我赚来的钱全部送到你的手上好不好。”
今天在喜宴上摸了她屁股一下的言生不知何时钻了进来,漆黑的瞳孔中闪现出幽幽冷光,手上还提着两条活蹦乱跳的鲩鱼。
而在大周朝中,他们一般只有祭祀的时候才会用上鲩鱼。
“你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屁孩就想着要找媳妇,那你知道找了媳妇是要做什么事的吗。”
本欲将人扔出去的时葑转念一想,不知想到了什么,方继续耐着性子与之周旋。
“自然是在一起睡觉,还有做夫妻间才能做的亲密事。”言生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目光时,原先脸上独属于少年的青涩,稚嫩逐渐褪去,剩下的只有一片独属于成年人的似笑非笑。
“小姐姐你别看我长得还小,可我知道我一定能满足你的。”少年的语气里带着在笃定不过的口吻。
“呵,满足我,用你那根还没有发育完全的豆芽菜还是什么。”在这一刻,时葑似乎听到了这世间极为好笑之话。
更多的是她发现,她好像能从这个名叫言生的少年嘴里寻到突破口,甚至是离开这个令她感觉诡异到了极点的地方。
“小姐姐没有试过怎么就否定了呢。”
“你这小身板还需要试吗,在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麻烦你在多长个几岁后再来和我说。”
讽笑的时葑半弯下身,看着这才刚到她腰间的少年,长手一提,直接将这诡异的少年给扔了出去。
等她再次准备上床躺着的时候,不忘伸手揉了揉这不断唱起空城计的肚子,何况她从昨日到现在颗米未进,现在早已是饿得难受
可是才当她将那小少年扔出去不久后,那扇门再一次被推开。
与此同时,出现在皎洁色月光下的是身着一袭青衫,头戴白玉簪,面容俊秀的青年。
青年的脸依稀还能看出同先前被她扔出去的言生有几分相似,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她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聊斋志异等事,掩于袖袍下的手抓得掌心瘀紫一片,人则不断退后到床边,好拾起那藏在衣衫下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