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见药已经送到,小丫鬟退出去的时候,还不忘松了一口气。
原因无它,只是觉得每次单独面对夫人的时候,总会产生一种毛骨悚然之感,好比有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直窜天灵盖,还有这人明明是男子,为何老爷要他们称呼她为夫人时,更是奇怪得很。
缠好了胸的时葑来到桌旁,看着那还散发着余温的黑乎乎药汁,直接拧眉喝下,连带着一张脸都瞬间皱成了苦瓜样。
等到了午时,她刚准备午睡之时。
因着一人粗鲁的推门进入,也惊得檐上麻雀扑棱棱展翅而飞,徒落了几根鸦青灰羽在地。
“刘嘉平今日娶妻,雪客可要随我一同去看看热闹,毕竟那人在如何也同你相熟。”即便明知她是女子,可他在有事时,仍是改不了先敲门在进来的习惯。
更不担心若是他那么巧的撞到了她正在换衣时,又会是个如何的尴尬场面,毕竟在他的私心里,他们二人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还怕什么,却偏偏忘了,对方并未知情一事。
“你我二人前去,你就不信他拿着把菜刀追出来。”时葑对他的提议,只是翻了个秀气的白眼。
“反倒是你林大公子下次进门时可否先敲下门。”
“你是男子之时我都未曾需要敲门后在进来,为何你现在换了身女装我就得先敲门,之前可是雪客说过的,让我莫要将你当成男子看待的。”
林拂衣见她换上的男装时,语气忽地一沉道:“为何突然又换上了男装,明明你穿女装时更好看。”
“世间对女子多为苛刻,哪有男子身份来得方便,何况在过不久就要秋闱了。”
因着她在屋里未曾出去,故而连发都未束,任由它随意披散落下,那朱红竹纹长袍下,则是那双莹白如玉的小脚。
“你想参加秋闱。”他不是疑问,而是在肯定不过的陈述句。
“毕竟我想要的东西,只有那处儿才有。”她想要的是什么,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雪客想要什么与我说便好,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亲自捧到你的手上送给你,反倒是你一女子参加只有男人才能参加的科考,总归是不大妥当,甚至危险重重。”男人的语气带着浓重的劝阻与不喜之色。
其实归根结底,他为的不过就是他的私心。
“呵,你这说的倒是比唱得还要好听,不过你林大公子的人情,本王可受不起,更要不起。”
整理了一下外衫的时葑看着还挡在门边的男人,眉头微拧,再次出声道:“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参加刘嘉平的婚礼吗,怎的现在还不带路,就不担心去晚了占不到一个好的位置。”
“刚才听你的语气,我还以为你不会想去的。”
林拂衣看着她的这身再为普通不过的红袍白玉腰带打扮,不知为何总会产生了其他隐晦心思,更多的还是他知道这包裹在衣物下的曲线有多么诱人。
“本来是不想的,可你前面说得对,这刘家人在如何也对我有恩过,我又岂有不去之理。”眉眼含笑的时葑卷起一缕下垂的墨发把玩,忽地朝人凑近几分,笑得一脸妩媚。
“再说了,这楚国的婚礼我还未曾亲眼见过,此时更是好奇得紧。”白皙的手指缓缓搭上男人的肩膀,眸中的那抹笑意越发灿烂。
今日刘府大喜,加上娶的又是那太仆寺卿家的庶女,连带着当初那个小村庄里的人都全来了,就连这院里院外都不知摆满了几桌。
此时挂了大红绸花和大红灯笼的刘府外正围着一群小孩子在起哄,而身为新郎官的刘嘉平看起来倒是比之前清减了几分,本应在合身不过的喜服此刻穿在他身上竟显得有几分空荡荡的。
青年原先带着点婴儿肥的脸颊凹陷了下去,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稳重,眼里灰蒙蒙一片,倒是瞧不见有多少喜气,反倒是强颜欢笑居多。
“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新娘子来了,还请新郎官踢轿将新娘子抱出来跨火盆,寓意接下来的日子红红火火,和和美美。”鬓边别一朵大红花,穿得像个大红灯笼并笑得一脸喜气的喜婆在旁边不断说着恭维的好话。
边上则是一群小孩在瞎闹着起哄,“看新娘子,看新郎抱新娘子。”自成一片热闹之景。
在距离刘府不远的一处茶肆二楼上,半靠在栏杆处的时葑只看了几眼便收回了视线,显然兴致缺缺。
“雪客可是在羡慕人家。”林拂衣将剥好的核桃放在白瓷碗里后,方才递过去。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何况这相夫教子,一辈子局限于后院那块方寸小地中本就是我所厌恶的。”
特别是当找的男人不好时,指不定还得日日以泪洗面,在看着他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生活,她光是想想就倒胃口到了极点。
“我以为你会羡慕人家十里红妆嫁予心爱之人,并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甚至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男人淡然的语气中,似乎还能听见那么一丝向往之色。
“呵,羡慕,若论起来,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