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将下巴藏进去,头上还戴了顶黑色棒球帽,只露出一双眼睛。
先观察了一下走廊没人,背上背包,拎起箱子,出发。
未免惊醒其他还在睡觉的同事,她都没敢在地上拖,顽强地单手拎着因为装有工作装备而重达十几公斤的行李箱,猫着腰准备穿过走廊。
她的计划做得很周密,准备得很充分,因为客房走廊地上铺了地毯,她蹑手蹑脚走得极为小心,甚至没有发出超过五分贝的声响。
但刚潜行五米,就被一只手揪住了后领。
郭青受惊回头,穿着睡袍的封承一只手揪着她,斜靠门框,凉凉的双眼睨着她。
郭青很懵:“你怎么醒了?”
封承耷拉着眼皮:“你很吵。”
“我怎么吵了?”郭青觉得自己像窦娥的儿子一样冤,“我走路这么轻。”
封承懒得理她,把她扯进房间,锁上门,便自顾自地回床上休息。
郭青背着包拿着箱子,像个傻子一样站在他的房间。
站了半天,勾头往床上瞄了瞄,小声问:“内个……”
封承:“闭嘴。”
郭青只好老老实实闭嘴了。
那是的郭青,是个老实的小助理。
不敢违逆封承。
封承旁若无人地睡觉,她也不敢走,在房间里干等。
中间困得打了几个哈欠。日式酒店是榻榻米设计,她等困了干脆躺下准备补一觉。那时候的天还冷着,躺在地上颇冷,她朝着热源一蹭,一蹭,又一蹭。
没多会儿,就蹭到了封承的床旁边。
她探头瞅瞅。
封承的眼睛闭着,呼吸平稳,应该睡着了。
于是郭青悄咪咪地,把一只冰凉的脚丫子侵入他的地盘。过了会儿,再一次悄咪咪地,把另一只脚也挪上去。
不到十分钟,她就整个人躺到床沿边上了。
床吧,暖和是暖和,但没被子也很冷不是?
于是,郭青再再一次悄咪咪地,伸出手捏住他的被子边边,一点一点,往自己的身上拉。
经过漫长而谨慎的秘密行动,她终于把自己成功塞进了被窝。
满意地刚把手放进被子,一直背对他的封承翻了个身,一双清明冷静,好似根本没有睡过的眼睛,毫无起伏地看着她。
郭青:“……”
“我只是有点冷……”郭青尴尬地捏起被子的边边,整个人以蠕动的方式往外撤。
“哦。”封承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郭青蠕动的行动停顿,不解地看着他:哦是什么反应?
没等她问出口,封承那冷冰冰没有起伏的声音便又道:“我还以为你爬上来,是对我图谋不轨。”
郭青:“……”
那时离第一次的酒后迷乱,已经过去一段时间。
他们俩之间的气氛奇奇怪怪,说暧昧,又有不可逾越的距离:上司与下属、贵公子与贫民女、极端洁癖与邋遢大王……
说不暧昧,他们在那之后,在清醒的时候,又莫名其妙地迷乱过几次。
但那些迷乱,都是封承主动。
除了迷乱之外的时刻,封承对她依然和以前一样。如果郭青想要那什么一下,他每次都一脸冷漠,看着她撅过来的嘴,不回应。郭青就只好把自己的嘴收回去。
郭青讪讪:“那你还不打死我。”
“我为什么要打你?”封承轻飘飘地反问。
郭青一脸“真的假的”的表情,怀疑地问:“我要是非礼你,你不打我?”
“你试试呗。”封承看着她说。
不知道为什么,郭青咽了咽唾沫。
过了几秒,她反应过来,露出一个“你可别想蒙我”的机智脸,得意地哼哼两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钓鱼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