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月浅浅的勾起唇角,端起茶盏抿了一下方才继续道:“如今的学院都是按照科举模式所办,可这些风花雪月的诗词只能给有钱人家用来充门面,虽然也是国之精髓,却无法解决民生。若阿彧能命人另辟途径的开设有关农桑的课程,想来会有许多农家子弟愿意去学习,即便将来不能入朝为官,也可以增长见识让家里变得富裕起来,至少解决温饱是没问题的。”
“可这先生该去哪里找寻?”
“这个可真是难倒我了,我也不曾培养过这方面的人才。”苏眠月摊摊手,面上却不见为难:“你手下那么多人,这次既然是要找寻有能力入司农的人为官,何不一并将那些庄稼把式都聚齐起来,让他们将自己的经验阐述出来,再命人将这些整理成文献呢?”
“的确是这个道理。”季洵神色一亮,当即便道:“我这就安排人去做。”
“不急。”苏眠月拉着季洵的衣袖失笑:“明日早朝的时候先听听那些官员做的提案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且这办学堂的事也非一朝一夕能促成的,现在百姓们温饱尚且是问题,哪有银子去学农桑之事,即便心动也无力行动啊。”
“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只要百姓们愿意学,这些费用由国家来承担又有何妨。”季洵当即表态,见苏眠月目光中并无惊喜之意,便知道苏眠月的本意便是如此,不过是想要他亲口说出来而已,“阿月何时变得这般小心翼翼?在我面前也不能畅所欲言了吗?”
苏眠月微微垂首,沉默片刻后道:“阿彧,我知晓你对我的心意是真情实意,不过你也应该清楚我并非是一个喜欢依附男人的女人,可时代不允许我独特独行,我相信你不会因此而恼怒于我,可我们的身份却不能丝毫不顾及,我想要和你长远的在一起就不得不顾忌,你可能懂我?”
季洵闻言沉默了许久,最后握着苏眠月的手化作一声叹息。
将苏眠月拥入怀中,季洵低声道:“阿月,在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不必有任何顾忌,我们只是平凡的夫妻,虽然探讨的话题可能并不平凡,但我知道该如何保护你,定不会将你置于风口浪尖上,至于在外人面前……阿月也只管随意,我只希望你能够快乐,而非为了我压抑你的本性。”
“好。”苏眠月心中暖暖的,依偎在季洵怀中脸上挂着清浅的笑意。
其实自从成亲以后,苏眠月一直在思索着该如何做一名合格的皇后。
参照着自己所知道的历史人物,包括侧方面打探季洵的母后,苏眠月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太过自我又干政的女人便难以维持与帝王之间的情感,毕竟皇帝拥有的是整个天下。
而在苏眠月眼中最珍惜的便是和季洵的感情,并非是皇后的身份,她愿意为了季洵去隐忍一些,但绝不可能将本性全部隐藏。
只是苏眠月并未发现,在不知不觉间她的爱变得小心翼翼,身份上的转变让她无法再无拘无束。
季洵并不知该如何劝说苏眠月才能让她如从前般的自在,便继续刚才的话题与苏眠月探讨起来,最后还是在苏眠月的提点下由季洵自己想通其中关窍。
学院中不但可以开办农桑的课程,也可以开设其他能够让百姓们谋生路的课程。
这些免费的课程在短期内或许起不到什么效果,长远发展却能够让民心更加安定。
民安则国定,何尝不是安邦定国之策?
第二日的早朝,季洵终于熄了怒火,百官熬夜重新做的提案虽然还有细节上的不完美之处,却已经是比上次的提案强上太多,尤其是关于为百姓谋福祉这方面,真正的体现了百姓的心声,银两等消耗也大幅度的减少。
不过季洵对此还是很不满意,那些细节的东西不能敲定好便是最大的漏洞,届时多少银子也填补不了空缺。
但季洵也清楚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所以朱笔一圈给官员们留了一点空隙,却又不会多到让人发指。
“既然已经做好提案,朕希望众爱卿能够尽快的动工,若被朕知晓有人偷工减料来中饱私囊,便准备好九族的人头来祭奠百姓们的辛苦,十年之内这些工程必须全部没有任何差池,否则谁负责的项目便由谁来承担罪责。”季洵虽然给了一个甜枣,却也不忘再给一记鞭策,免得人心不足。
官员们战战兢兢的应下,一个个从嘴苦到了心里,想着自己主抓的项目都头疼不已,一旦出事便是九族都要搭进去,就算不眠不休也要监督好这些事宜。
散朝后,季洵单独留下了右相及金三郎,与他们商议司农官员的部署问题,以及那日和苏眠月的谈话。
只是为了不给苏眠月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自是不会透漏这些提案与苏眠月有关。
“皇上圣明,臣必定竭尽全力为农桑之事负责到底,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金三郎眼眶泛红的跪地谢恩,替天下百姓谢恩。
当年他憋足了劲儿考取功名,为的就是能够为百姓做事,为天下的穷苦人谋福利,可真正到了官场之后却明白那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太多的事根本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