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的悲伤都需要流泪,不是所有的眼泪都代表悲伤,而上官霈的死却让慕霆在无人的灵堂中红了眼眶。从私人角度讲此后他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从国家的立场来看失去的却是能让国家安定,让四海畏惧的大将。
在将军府陪了上官霈一夜,连苏眠月都没有打扰他们兄弟最后相处的时间,慕霆在走出灵堂之后便是一脸冷漠,无人知道慕霆是否在转身之际便已经放下兄弟之情。
因为天澜国过度的气候热,冰棺勉强停放三日便有融化迹象,上官霈的尸身无法再保存只能下葬,不过葬礼的一切事宜早已准备好,是以下葬并不显得仓促,在慕霆特意划下的一块墓地里,上官霈永远的安睡,战卫营则是请命为上官霈守墓,完颜霖自是应允。
其实以战卫营里这些被上官霈单独培养的亲卫本事而言,即便不能做将军也能做个小将,可他们自愿为上官霈守墓,于公于私慕霆都无法拒绝。
在上官霈入土为安之前,苏眠月亲手为他摘下面具放在枕侧,只道了一句:“安息吧,我会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送你最后一程,我便要去找他,你会保佑我找到他的对吗?”
最后一次见面,苏眠月凝视着上官霈的俊颜看了足足有一分钟,将他的容貌凝刻于心中,这才捧了一捧土为上官霈盖棺,而不少的战卫都是在这一刻在知道上官霈的本来面目如何,也同样会永远记住这张容貌。
上官霈的死,在朝廷上无疑是掀起巨大波澜,朝臣每日都为应该让谁来接替上官霈的位置争吵不休,最后军权暂由慕霆一人掌握,各地布兵状况暂且不改动。
俘虏完颜霖的存在则更是满朝文武议论的重点,有人提出放回完颜霖并议和,有人要恒渊国割地赔款来赎回完颜霖,也有少数人认为就该一直囚禁完颜霖用以威慑诸国。
对于朝堂上的事,苏眠月自是知晓一二却没有参与的意思,这是天澜国的事,而她只是一个江湖中人。
但临走之前苏眠月还是去见了完颜霖一次,算是对仇恨的终结,对完颜霖这种人的报复让他生不如死远远超过于斩杀了他。
“终于肯来见朕了?”完颜霖穿着的还是被俘虏时的衣裳,只是盔甲已经被褪下,四肢皆被铁链所扣。
抬起毫无波澜的眼眸,苏眠月漠然的看着完颜霖,许久才淡淡的道:“我是替上官霈来看你的,他如今已经安息,而你却生不如死,我想他能含笑九泉了。”
“一个戴着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男人也让你心动了吗?”完颜霖怒色的盯着苏眠月,恨不能冲上去咬断她的大动脉一样。
“他只是将面具戴在脸上,而你却是将面具戴在心上。”苏眠月鄙夷的开口,见完颜霖脸上的怒色越来越重,只是无奈的摇头道:“不要再说那些连你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来欺骗我,被你骗过一次我还能说自己是无知,而被你骗第二次那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你觉得我会愿意被你骗第二次吗?”
“你不想知道雪竹的尸身被朕藏在哪里吗?她是为了救你才会落得那般下场,你一点都不觉得愧疚吗?”完颜霖忽然改变话题,一脸阴沉的看着苏眠月。
听到雪竹的名字苏眠月心里一痛,随即摇头笑道:“若雪竹泉下有知,宁愿暴尸荒野也不愿意和你有任何牵连。即便我找不到她在哪里,你也没办法对她再做出任何伤害不是吗?完颜霖,你该知道雪竹有多痛恨你,你现在想用她的尸身来威胁我救你离开,你觉得这可行吗?”
没想到苏眠月会这般回答,完颜霖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看着曾经铭记心间的俊颜,如今却只有厌烦之感,苏眠月无话可说便准备转身离开,完颜霖却急忙喊道:“你忘记自己当初是如何离开这里的吗?为了救你,朕折损了那么多心腹,甚至不顾自身重伤还一度伤残,你真的忍心看着朕被囚困在这里,这就是你对朕的报答吗?”
止住脚步,苏眠月缓缓转回身,如同看疯子一样的看着完颜霖。
眼中有着不可思议,随即却是淡漠的答道:“完颜霖,你不觉得你既可悲、可怜又可耻吗?不论你当初救我的时候是何种目的,但我自认帮你良多,可你对我的家人和好友屡次下毒手,甚至要毁了我的一生来成就你的私心,你我之间如今恩怨两清,我不再找你报仇是因为你狼狈的让我没有报仇的欲望,但所谓的恩情也不过是笑谈罢了,你是有多大的脸面才有勇气说出这番话的?”
苏眠月真的很想问完颜霖一句:你是传说中的二皮脸吗?
可苏眠月实在是不想和这样无耻的人纠缠下去,因为事实证明完颜霖绝对不仅仅是二皮脸,他大概是天下最厚颜无耻之徒。
摇摇头,见完颜霖全然不明白自己的处境,苏眠月来的目的也已经达成,看到他过的不好她就放心了,是以不论完颜霖再如何唤她的名字,甚至是咒骂和祈求,苏眠月全然不理会的走出皇宫。
没有和慕霆告别,苏眠月连夜拿着慕霆曾给她的玉佩出了京城,在上官霈下葬前夕苏眠月便接到密报,有疑似季洵的人物出现。
苏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