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一座三进宅院中,司衣寰愁眉不展的看着地中央堆放的礼盒。
这些东西的价值不菲,都是女子所钟爱的名贵首饰和布料、胭脂水粉等,可在司衣寰看来这些东西却是烫手的山芋。
自从出手救了郑阁老的孙子郑旭升之后,如这般的礼物便时常会送到这座暂时落脚的宅院里。司衣寰原本倒是拒绝,可郑旭升便会亲自登门,并表示司衣寰若是不收他便让媒婆天天抬着聘礼来求亲,司衣寰这才不得不允许下人将东西抬进来。
郑阁老乃是贤妃郑秀茹的爷爷,原本救郑旭升是司衣寰一手策划的,目的便是通过接近郑家人能更精确的掌握贤妃那边的动态,却不曾想过郑旭升会追求自己。
对季洵早已情根深种,司衣寰知道季洵心里喜欢的女人是苏眠月,也从未想过去争宠,只想日后能陪伴季洵左右做个普通的妃嫔亦心甘情愿,但季洵若登基为帝他所娶的女人便不能有瑕疵,毕竟不是每个女人都是苏眠月,不会让季洵不顾群臣的反对纳入后宫。
“姑娘,这些东西已经登记在册,可要归到库房去?”管家见司衣寰皱眉看着礼品,只得上前询问。
“以后按老规矩处置便是,不必送到我面前。”司衣寰有些烦躁的开口,她已经把消息传递给季洵,近两个月的时间却没得到回复,让司衣寰的内心烦躁不安。
管家闻言便吩咐下人把东西抬下去,免得留在这里碍主子的眼,然下人还没有搬完便听到君不悔那魔性的声音传来。
“我们寰寰还真是人见人爱,这位郑公子对你可真是死心塌地,这都三个多月过去了,礼物却是见天的送来,少说也有几万两银子了,追女人追到这种地步还真是给郑阁老丢脸啊。”君不悔说话间已经迈步走进大厅,一双含情的桃花眼扫过那些礼品落在司衣寰身上。
因君不悔是季洵所倚重的左膀右臂,再加上又是季洵的好朋友,如今和司衣寰一起负责燕京的情报,是以两人便以兄妹相称,便是这府里头的下人也不知道他们实际上才认识不到一年,唯有管家和几个心腹知道两人是平级关系。
“兄长莫不是想要把寰寰嫁出去?这点礼物貌似还不配让兄长心动吧?”司衣寰正心情不好,听到君不悔打趣的话自是没什么好脸色。
“虽然是薄了点,可重要的是心思,每日送来的东西都不重样的,这份真心最是难得。”君不悔桃花眼一眨的迈步来到司衣寰身边,低声道:“你等的人怕是这辈子也发现不了你的好,倒不如择良婿为上上之选。”
“兄长是在建议寰寰背主,还是想要看寰寰守寡?这般狠毒的心思,真是配不是兄长这张比女人还要美貌的脸,早知道那日就该让兄长上阵,今日倒是要看看兄长是否还能说得出这般风凉话。”司衣寰脸色微沉,身为武将的女儿自小是在军营里混迹长大的,自然不会是那种容易羞涩脸红任人欺负的主儿。
不过平日里的司衣寰也鲜少会这般言辞犀利,大多是一个白眼便不再理会君不悔。
“寰寰真是伶牙俐齿,到是该让那郑公子见识一二,或许他会望而却步也说不定。”见司衣寰眼神补上,君不悔便不再打趣,从袖子里取出一封放在桌面上,旋身落在司衣寰身侧道:“这是那家伙传来的信函,署名是给你的。”
只见司衣寰眼神一亮,忙迅速打开信函阅读,可看到上面寥寥数语却脸色苍白,仿若掉入冰窟之中,整个人都僵化了。
信函飘落在地,君不悔上前捡起,余光扫了一眼后也不禁皱起眉头。
“这字迹并非是那家伙亲笔,也不是他的行事风格,还是等回信问一问再说不迟。”君不悔收起嬉闹的神色,有些不忍心的看向司衣寰。
苦涩的笑了笑,将眼泪逼回眼眶之中,司衣寰摇首道:“其实我们都清楚,嫁给郑旭升是最好的一步棋,下次郑旭升再来便请兄长出面应允了吧。”
视线落在桌面上的信函上,司衣寰心痛的眼泪夺眶而出,忙起身道:“我还有事要处理,郑旭升的事情便交给兄长来处理,只需告诉我结果便是。”
“嫁到郑家是为妾,你当真甘心?”君不悔挑眉问道:“身为将门虎女,你这般作为不怕折辱了司家门楣吗?”
“司家早已不复当年,即便有朝一日能重新回到军营,我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又有几人会认得?待大仇得报,我孑然一身自有更好的去处,是否嫁过人并不重要。”司衣寰带着鼻音回话,语气身为笃定。
“为了那家伙赔上你的一生值得吗?即便用你一生凄苦也换不得他一次回眸,你的这份情意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君不悔索性把话挑开。
“你的名字叫不悔,何尝不是你母亲对情感的执着?而我心无悔,只要是他的意思,牺牲再多也值得。”眼泪止不住的坠落,司衣寰含泪笑道:“他不知道我的情感便不会有愧疚,我要的只是他平安快乐,哪怕只能远远的看着也好,从未想过要去占有。”
司衣寰说完便要离去,君不悔却道:“事情还有挽救的机会,你若再等待一段时日或许还有挽回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