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日交待给你的事如何了?”秦葶扭头问过一旁站着的奶娘问道。
奶娘知道她问的是何事,自打皇上入府那日,秦葶便张罗着给灼灼找人家,她也尽心办着,便言道:“姑娘放心,已经找好了几户人家,正想着同您说道说道。”
“一户是城南的李家,说起来算是个富户,名下有几套正街的商铺,家里有三个儿子,一心想要的女儿一直要不上。”
“还有一户姓严,那家男主是个秀才,妻子不能生,便想着抱养一个,起先听说是个女娃娃倒也不太意,可是后来听说都一岁半了,心里便有些犹豫了,不过后来又答应了,说要先看看孩子”
“第三户是城北街头开药铺的,掌柜姓田,是个郎中,也是夫妻多年无子。”
若是按秦葶从前的性子,这三户哪一户单拎出来秦葶都觉着会是个好去处,可现如今许是见识多了,又许是处处想将最好的给灼灼,这三户过耳一听,又好像隐隐有些不满意。
“第一户是商贾,条件听起来不错,可是已经有三个儿子了,会不会待灼灼不如自己亲生?秀才家妻子不能生,但他没想着纳妾,这点倒是许多男子做不到的,可对灼灼的年纪又不算满意,药铺掌柜”
秦葶这厢还没盘算清楚,丝毫没有留意一旁自己玩沙子的小人儿这会将手里的铲子一丢,起身扭扭几步的工夫扭到一侧的花墙里人便不见了。
待秦葶反应过来时,人早就跑了个没影儿。
南州天气太热,即便是室内放了冰块降温祛暑气也毫不管用,何呈奕坐在置冰的铜盆旁,单手举着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京中来了书信几封,又快马加鞭送来了几封折子,皆是宫里急需处理的要事,何呈奕打眼看过,手上的汗便湿透了折页,将上面的墨迹晕的脏乎乎的。
正焦躁间,隐隐听见门口有沙沙之音传来,时断时续,若真形容起来,似小狗爪上的肉垫踏在地上的声响。
起先没在意,直到将翻动折页时余光瞧见门口侧的梨花木架下隐隐探出半个脑瓜来。
一时间一双大眼瞪小眼,镂空的木架旁正是那又小又胖的灼灼。
不过一岁半的人,说话不算太清楚,却指着何呈奕笑着叫了几声,起先他没听清楚,辨认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何呈奕身上的玉牌。
何呈奕腰间的玉牌这会儿正由一根蓝水色的绳结垂在小榻边,那日初见,他曾用这牌子逗过她,倒想不到这么多天过去了,她一眼便能认出来。
记忆力倒是不错。
环顾这房里无人,不知这小东西是如何进来的,何呈奕的印象中孩子除了吵闹什么都不会,一想便觉着头大,便朝她摆摆手,“出去。”
灼灼以为他在同她玩闹,这样一说,便笑了起来,非但不出去,反而朝他多走了两步。
何呈奕似避瘟一般朝后躲了躲,“出去,朕让你出去。”
“再不出去,朕就要了你的脑袋!”
他弯身变脸,故作凶狠。
可灼灼听不懂,还以为他在同她玩闹,拍着手,小短腿快跑了几步,扑过来一手抓了那只玉牌,一手抱住何呈奕的小腿,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爹!”
作者有话说:
你得给朕生个孩子
这一声爹, 将何呈奕整个人震住了。
活了二十几年,还是头一次听说。
他皮笑肉不笑,看着眼前的肉丸子, “胡说八道可是要杀头的。”
管他是如何的凶神恶煞,可小灼灼偏生不怕,他越是这样, 她笑的越欢,“爹!”
好似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又叫了一声。
“谁教你的?”何呈奕将手边折子和扇子一同放下,“是不是徐琰行教你的?”
何呈奕小人之心,私想着是不是徐琰行想当这孩子的爹。
那一团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只是小手一直扒着他的膝盖, 想要将那枚玉牌扯下来。
她尤其喜欢上头的流苏。
此时何呈奕才发觉,无论他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
小东西似对那枚玉牌有执念, 何呈奕干脆将玉牌解下来给她。
灼灼将玉牌拿在手里, 一直冲着他笑,露出一排小奶牙出来。
这头秦葶一见灼灼不见了人影都要急疯了,这园子里山水不少,光是池子就有三个, 那池子对大人来说不算什么, 可对小灼灼来讲便危险了。
跑出两步,见四周都没有, 目光触到眼前的垂花门。
这里离方才灼灼玩的地方倒是很近, 可一想着此刻应是何呈奕在里面,灼灼应该不会来。
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才想走开, 便听到里面似有灼灼的笑声。
秦葶心下一惊, 细听好似真是, 脑里一急,大步朝垂花门里奔去。
何呈奕素来喜静,园子里也没有旁人,秦葶心放不下,焦急的跨进门去,入门时隔着镂空的梨木架,正看到灼灼被何呈奕抱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