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秦葶随手扯了原本打算铺在桌面上的毛毡丢在地上,而后脱了鞋子一跃入了湖面。
“表姑娘!”随着杨丹漫的一声唤,秦葶似锦鲤一般一头扎入水底,碧绿的湖水隐隐可见湖草的影子,她于水底睁开眼,正瞧前方的一条人影,此刻已经全然没入水中。
朝前游去,在水里绕了个弯,拖着那姑娘的后腰借着水力带着她一同浮上水面,又自背后圈着她的脖颈朝岸边游去,此刻才瞧着有几人接连跳入水中,朝她们二人这边游来。
心念着这时候两个人的衣裳都温湿透,再经人手只怕对这姑娘名声有损,也就默不作声的自己拉着她,不假手旁人。
“快点,你们快将表姑娘拉上来!”此刻岸边数着杨丹漫忙的紧,有几个婢女模样的人蹲在岸边朝秦葶伸过手,秦葶却没管旁的,先将身边的女子送了上去。
两个落水的人被人团团围住。秦葶还好,她最外层的衣衫虽是一层薄纱,可里面贴身的却是锦棉,入水不贴身,亦不显透,方才那只被她扔在地上的毛毡子此刻便用了用途,她抬手给那姑娘盖在身上。
刚在湖里她也跟着喝了两口脏水,才偏过脸朝一侧吐了两口,随而便觉眼前有一道阴影罩下,随而闻到鼻下有一股淡淡的檀香气袭来,一件浅青的长袍将她周身围了个严实。
肩上随而覆盖上来一双骨节分明肤色暖白的长手,左右各捏在她的肩侧,顺之抬眼看去,徐琰行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
他今日本来是来寻秦葶的,想着二人前日约好今日只让她露个面便走,哪知上午事多,就给耽搁了,这会儿到此园林中,正巧看到方才那一幕,远远见着一抹鹅黄身影跃入湖中,大步赶来时却瞧见秦葶已将人救了上来。
“徐大人,您怎么来了?”见了徐琰行,杨丹漫又惊又喜,却让他撞见自家人这般模样,她顿觉面上有些挂不住。
殷勤的有些刻意了。
“我来是想带珈玉回去。”不难见出,徐琰行算不得待见杨二姑娘,不喜欢的人倒也不至于不理会,也只是无甚表情的淡言淡语便是。
“走,珈玉,我带你回府。”随即温声朝秦葶道,将人自地上扶起来。
“这事儿弄的,表姑娘,不如先去换身干净衣裳吧,这好歹是我家的园子,哪里能让你这般走。”
“不麻烦了,马车就在园外,很快就能到徐府,”徐琰行一顿,“二姑娘还是处理眼下的事比较好,险些在你家园子里出了人命,这事儿若传出去,你兄长的面子也挂不住。”
话只说三分,却是提点了,暗道杨丹漫做事不妥。
听话听音,杨丹漫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悦也只能受着,徐琰行是南州知府,父亲现在又是被皇上亲调的京官,她哪里敢得罪,“徐大人说的是,我自会亲自将这里处理好。”
见此,徐琰行才面无表情的点头,随而带着秦葶离开。
秦葶身上衣衫湿遍,每行走一处便留下一道水渍,好在天气热,徐琰行又取外袍将她捂的严实,轻拥着她朝园外行去,直到上了徐府的马车。
“表哥,你的衣裳也弄脏了。”才从湖里上来,那湖子里的水草还沾在身上。
徐琰行只笑道:“无妨,你别生病了才是。”
话落,他又道:“园子里那么多人,怎的偏就你跳下去救人?”
虽园子里那么多人,可却碍于杨二姑娘的脸面,没一个人敢下去,还有一部分并未发觉那女子不会水。
“虽那么多人,可没人下去,我若再不去,只怕那姑娘就要没命了,我也顾不得许多。”
一想到她自水里上来时,第一时间给那姑娘周身遮盖住,借此方知,她也算是个胆大心细之人。
取了干帕子送到秦葶面前,他只道:“杨二姑娘素来跋扈,她兄长是此地知州,她更喜拉拢世家女,见人下菜,也是一绝。今日那姑娘与她也没什么过节,不过是那杨二借引子欺负人罢了,这也不是少见的事。”
“所以我也不想让你与那杨二走的太近,这种人”这种人就是徐琰行最瞧不上的那种人,连多一句言辞都懒得形容,只是十分不屑的摇了摇头。
这样的人从前秦葶在行宫里也见识过,看似古道热肠又怕冷了场子,无论何时何地与谁都说得上话。
这样的人对你好,本就不是为着你本身,而是为了你身后的那份利,待她发觉你没用处时,就会一脚将你踢开。
眼前待你异常好的人,往后也有可能是踩你踩的最狠的人。
秦葶早就不是刚从村子里出来的傻姑娘,吃了几次亏,便也长了记性。对这种人敬而远之,于此事上,倒是和徐琰行的想法一致。
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水渍,徐琰行一面望着马车外的风景,一边用余光打量马车里的姑娘。
他于官场也混了几年,什么样的世家女子都见过,可秦葶这样的还是头一次。
说她胆大却又怯弱,说她冷漠不愿多事却又有根热肠。
复杂又简单。
两种感觉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