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过那珠子,仔细看了下,凝脂通透,红似带血,无棉无杂是上等的血脂玛瑙,这样稀罕的物件,她也是头一回见,想来是阮氏父子送给的阮瑶清,不然她哪能得到这样的好物。
只是这样好的东西,怎就到了嘉儿手上。
见珠子被抢,程萝嘉伸手就要抢回,嘴上还不住道:“三姐姐给的!方才出门时我跟在你后头,三姐姐叫我过去,随手塞给了我,母亲,快还我!”
王氏狐疑:“她给的?”
见她不信,程萝嘉急的跺脚:“当然是三姐姐给的!母亲若是不信,我们回去问问就是!”
说着就要拉着王氏再往渊亭阁里闯。
她一把拦住了程萝嘉:“她可说了什么?”
她撅着嘴有些气:“说是说了,也没什么打紧的,只是说这东西金贵,她不好带走,放于我这儿让我好好保管,待以后见了,再还与她。”
王氏闻言略是失神。
程萝嘉见她似是还不信,像是受了天大的冤枉,说什么也要拉着她回渊亭阁。
只是片刻,王氏忽而将那玛瑙递给了程萝嘉,眼里满是认真一字一句道:“嘉儿莫闹了,母亲信了,这东西金贵,你可要好好保管,你三姐姐给的东西,万不能丢,这东西的意义可很要紧。”
她接过了玛瑙,用力攥了攥,小心翼翼的放进自己怀里:“那是自然的,下回见了三姐姐我还要还给她的,怎能弄丢。”
王氏拉着程萝嘉前脚走出了渊亭阁的院子,菱星便捧着汤药进了屋里。
“姑娘,今日晚份的药好了,您喝了好早些睡罢,明日便要启程,还需多养养才是。”
阮瑶清看了眼泛着浓郁苦味的汤药,皱着眉头:“怎还要喝?今早不是才喝过吗?”
话虽嫌弃,却是接过了汤药。
菱星抿唇笑着,手拿着蜜饯,见她咕咚咕咚将药喝尽忙递过去。
“姑娘还似小时候,还是这么怕苦。”
阮瑶清嘴含着蜜饯,哼哼两身,翻身便要睡下。
菱星眼尖的瞥了一眼,见她手上空空少了物件,疑惑问她:“姑娘,大爷给您的玛瑙串子呢?我方才出门前还见您拿着呢。”
待舌尖的苦味消弭殆尽,她才吞下了蜜饯点了点头答她:“嗯,送给四妹妹了。”
菱星解了惑,还颇是赞同的点了点头道:“四姑娘啊,还是姑娘做事妥帖,四姑娘素日待您不错的。”
说着边转身去收拾东西,明早便要启程,她需得规整规整,以免缺了些什么。
榻上的幔帐被放下,薄纱微透,她懒懒的靠在软枕上,透着纱看向菱星忙碌的身影,有些失神,明日便要离开了,也不知到底躲不躲的开……
她喝了药,有些事情越想越混沌,一会便睡意沉沉,她放下半撑着软榻的胳膊,翻身向内,片刻便呼吸浅浅朦胧睡去。
次日一早,阮氏一家坐上了回京的马车,车马辘轳向北,阮瑶清怀里抱着程素的灵牌,程氏一族的身影越行越远,快瞧不见时才掀开车帘向外看去,她眼神深深,抱着灵牌喃喃自语似的:“娘亲,咱们走了,你在看一眼方州,此去也不知道何时才归,爹爹在京城有了府宅,以后我们便安家在长临了………”
只车马刚行至城门处,募得便停了下来,阮瑶清与菱星皆是一愣,不知发生了何事,少顷,车厢被人敲响,是阮言文。
“阿茗,阮家来了人,你可要见见?”
阮家?阮瑶清了然了,父亲成了侯爷,阮家那伙子见利忘义之人,自是要巴巴地贴上来的,早前便听说父亲挡了几回,也真是没辙了?竟是堵到了城门口。
她默了片刻:“不见了,这些年我也没见过什么阮家人。”
明明是在一个州里,他们却是向来将她当作不存在的,即便见了,也未打过招呼。
“好,菱星伺候好姑娘,她要是不适,便来喊我。”
菱星应是。
车马未停多久,便缓缓前行,她掀起一帘角看了一眼,恰撞到一墨深的瞳孔,车马越行越远,她没瞧清那人是谁,但却能感觉那人沉似寒霜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她,她松了帘角,觉得莫名。
菱星见她微愣,不放心问了她一声。
她摇了摇头,便将那淡淡不适感抛却至身后。
………
………
车马缓缓行了七日才行至一半路程,夜深他们下榻在驿站休整。
一封快信送到了阮义舟手上。
此时他们一家三口正坐在桌前用膳,他接过信件,粗略看了一眼,眉募得便是一沉。
阮瑶清莫名,搁下筷子喊了一声:“爹爹?”
阮义舟手攥紧了信,面容肃穆:“太子病危,我们需早日回京!”
顿了一下对阮言文道:“言儿,着人安排,今晚便赶程回京。”
——
太子危重,阮义舟作为成侯,只得加快了回京的脚程,本还需十来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