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美云如此熟练地使唤季长峥,陈秋荷低声道,“哪有让姑爷回家干活的?”
沈美云斜眼,看了一眼季长峥,季长峥秒懂,接过一盘子的酸菜鱼,就跟着说道。
“妈,这你就见外了吧,当初结婚的时候,你可说了把我当亲儿子使唤的。”
这亲儿子和姑爷里面可区别大了。
得。
一句话又把陈秋荷给哄得眉开眼笑的,“好了,好了,把你当亲儿子。”
趁着季长峥去堂屋后,陈秋荷端着菜,朝着沈美云低声道,“长峥不错,有你爸当年的风范。”
沈美云哈哈笑,“那我觉得吧,我爸做不出来这么不要脸的事。”
是这么回事,但是能这么说话吗?
陈秋荷用着空手,拍了下沈美云,沈美云也不恼,笑嘻嘻道,“一点都不疼。”
看着还像是孩子一样的闺女。
陈秋荷心里的那一丝复杂的情绪,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孩子们总归是要长大的,也总归是要成家立业,结婚嫁人的。
她成家后,总归是要承担起来自己的责任的。
在家里她可以像是个孩子,但是在那个新家庭,她就是新家的顶梁柱。
这是一个必经之路。
陈秋荷笑了,“现在就挺好。”
沈美云说,“是啊,现在就挺好。”
母女两人对视了一眼。
这一顿饭吃下来,季长峥把沈怀山这个老丈人,哄得找不着北了。
甚至连带着陈荷塘,这个寡言的舅舅,在吃饭的时候,都多了不少话。
沈美云看着这样八面玲珑的季长峥,听着桌子上的欢声笑语,想了想,好像也不错?
下午的时候,季长峥在家和陈荷塘一起上山砍柴去了。
这个季节正是要攒柴火的季节,在东北,在漠河这种地方,不管攒在多的柴火都不会嫌多的。
更别说,如今家里多几口人,冬天的炕上烧柴火的地方更多了。
那真是少了不够用的。
趁着他们去忙活的时候,沈美云也没闲着,提着一斤的白糖。
下了山,准备去看看老支书。
不过,倒是没带绵绵,绵绵还没和陈秋荷分开这么久,一时半会黏她姥姥得很。
沈美云一个人下山,倒是利索得不少。
这一条路,被沈怀山和陈秋荷来回地走,被陈荷塘屡次地修整。
所以这路如今宽敞了不少,连带着小路两边的灌木林子,都被人砍了去。
沈美云走过这一条路,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如今变成了,她走着父母经常走的路,想象着他们每天早晚去大队忙碌的样子。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心想母亲说,如今就刚刚好。
可不是就刚刚好。
满足得很。
只要亲人安好,这比什么都强。
连带着脚步都跟着轻快了几分。
沈美云到的时候,老支书家刚吃完饭,一家人坐在屋檐下面乘凉唠嗑。
大院的门都在敞开着,乡下地方就是这样,那门一年四季基本上都不会关。
除非说出了远门,家里实在是没人,才会落锁。
老支书他们正说得带劲,看到沈美云出现在家门口的时候,老支书愣了下,站了起来,去迎接。
“沈知青,他们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心说你在部队,他们跟我开玩笑呢。”
哪里料到还真回来了。
沈美云笑眯眯地回答,“这不回来看看您,身体怎么样,可还硬朗?”
好话谁不喜欢听?
老支书也是一样,他拍了拍胸口,砸得框框响,“你看看如何?”
“我瞧着您啊,还是老当益壮。”
这话说的,引得老支书哈哈大笑,领着沈美云进屋去了。
她一进来,就把手里的白糖顺势递给了胡奶奶。
胡奶奶一看,一斤装的白糖,用的还是透明袋子,上面印着红字,这可是供销社的紧俏货,还不便宜咧。
她当即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太贵重了。
沈美云笑塞到她怀里,“给孩子们甜嘴的,胡奶奶你要是在拒绝,我可是不高兴了。”
这话一说,阿虎阿牛他们顿时巴巴地望了过来。
他们好馋啊,好想吃白糖,拿着一小撮,捧在手心里面,时不时地舔一口,咬得咯吱咯吱响。
磨牙的时候,连带着后牙槽都是甜的。
眼见着孩子都跟小狼一样,嗷嗷的。
胡奶奶骂了一句,倒是是不忍心,一人给他们分了一小撮,孩子们排排站,分到白糖的人。
连带着脸上的笑容都大了几分。
捧着白糖,连蹦带跳,“沈阿姨,绵绵在吗?她怎么没来啊?”
沈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