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的酒店距离酒吧还有一段距离,顾言打车回去休息,路上扫了眼手机,有几个顾氏集团的老股东约他见面。
大概已经知道他被陶乘风赶出门的事,也要来捡便宜。
人多眼杂,这一趟说不准多少人都在盯着他。
旧情人成了死对头对他爱答不理,生意上也失意到要来酒吧买醉,带个人回家还没谈妥条件半路下车,简直没有比他更惨的了。
顾言轻声失笑,退出信息栏翻了翻相册,除了工作文件就都是他和庄念的照片。
指尖轻轻拂过屏幕后面那人的睡脸,端起来,虔诚而缓慢递送到唇边吻了吻。
出租车上不开空调,四面车窗都大敞着,折腾回酒店时顾言觉得全身上下都汗湿了,是疼出的冷汗。
酒店大堂里还灯火通明,从外面进去的一瞬顾言倏觉眼前突然一黑,踉跄半步撞到一个人。
他自觉不至于疼到昏迷失去对躯体的控制,这一撞没多大力气,身边的人却短促的惊呼了一声。
“不好意思。”
“你没事吧。”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一怔,一个抬头一个垂眸,精准的对上了视线。
凌晨三点五十五分,一个飞机晚点,一个去酒吧买醉,都推迟了入住的时间,又偏偏迟到了一块去。
头顶的水晶灯似乎变得温柔了,不再刺目的能致人晕厥。
顾言先是转头扫视大堂一圈,南楚正在办理入住,他脚步继续刚才的踉跄,撒野似得扑在对方身上。
将人一整个按进怀里抱住。
“啊!”庄念又是低声惊呼,“你,你怎么了?”
“想你了。”顾言弯着眼睛,深刻的眸子里追着星星点点的光亮,“很想你。”
庄念的下巴垫在对方肩膀上,微微仰着头,眼前是水晶灯打下的一片模糊的光亮。
那双眸子里同样映着水晶的光彩,像是可以视物。
“你知道是我。”顾言收紧双臂,一天的疲累仿佛顷刻间消散,他叫对方的名字,认真的,真诚的,缱绻的,饱含爱意的,“念念”
不知是不是被抱的太紧,庄念不合时宜的重心不稳,有些踉跄,嗓子里溢出一声类似哽咽的细碎声音。
“顾总是不是单身太久了?”一道冷冷的声音从两人旁边由远及近,隔着空旷的距离带着回声传递过来。
“放开我。”南楚的话音未落,庄念哑声开口呵斥道,“顾总以为这里就没人认得您,不用顾及脸面了?”
顾言微微一怔,松开庄念,视线落在他胸前领针上。
“你们怎么会来这里?”顾言向后退了一步望向南楚,语气有些轻佻,仿佛并不真正在乎背后的原因,“不会也有兴趣卖我股份吧?你们有吗?钱争鸣肯给?”
挑拨离间的话被他说的这么满,像被逼急了的小孩子在撒泼,与顾言那张处变不惊风轻云淡的脸实在太过违和。
庄念稍稍垂目,正了正衣领,掌心不经意扫过那枚璀璨领针。
“顾总不用这么大敌意,说不定我们这次来是帮你的呢。”南楚和顾言接触的次数不多,这会觉得有些好笑,“怎么,被陶老爷子赶出来的气还没消?”
庄念闻言蹙眉,轻声咳嗽示意南楚别再说下去。
有些腌臜手段背后用了还这么摆上明面,不是存心等着让人提防?
南楚反应过来庄念的意思,面色一沉,上前搀扶庄念说,“我们走。”
庄念摸索着将手搭在南楚小臂上,才迈出一步去,就听身后哐的一声。
顾言的踉跄不全是因为灯光晃眼,他一整天没吃东西,胃早就开始疼了。
要是没见着庄念或许还能忍过这一晚,现在看到了,能忍也不会再忍下去。
“怎么了?”庄念闻声转头,“你不舒服?”
拥抱的时候面颊曾在顾言脖颈一瞬,是汗湿的。
出门都有专车接送的人不至于走两步路流那么多汗。
顾言靠在旋转门稍左一些的落地窗上,脸色确实不好,但刚才踉跄那一下不至于发出那么大动静,是他故意踢上了脚边的擦鞋机。
他捂着胃,做戏做全套,发出几声难辨真假的痛哼。
南楚冷着脸看他表演,倏地小臂一紧,是庄念下意识的在用力,“我们送他回去。”
“死了就叫个120,前台有人,用不着我们。”南楚耳聪目明,不用想也知道顾言是在装。
他的话随口一说,带着些深夜不耐烦的暴躁,却不想话一出口,庄念的脸色顷刻间白了下去。
“没什么大事。”顾言立刻出声道,“胃有点疼,回房间喝点热水就好了。”
庄念的指尖微微一蜷,动作间带着些轻微的颤抖,又开口说,“我们送他回去。”
“别忘了钱总交代的事情。”他又补充道。
南楚眉眼压的很低,视线掠过庄念胸前的那枚领针。
那东西会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