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顾思念最惦记的就是他哥和小庄哥哥了,忙问,“打架?你听见什么了,哥不可能跟小庄哥哥动手。”
段瑞珊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奶声奶气的说,“就小庄哥哥喊哥哥名字,骂哥哥混蛋,可大声呢。”
“啊?”顾思念赶紧又按了几次门铃,“不会吧。”
顾言昨晚推了今天全部的工作,生物钟都没能叫醒他,听见门铃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不算贪睡,因为他们是今早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倒在床上睡过去的。
旁边的庄念眼睛上的领带都还没摘,松了,只遮住一只眼睛和一半鼻梁。
侧脸贴在顾言肋骨上呼吸轻轻浅浅,身体缩成一团,整个人看上去都很软。
露在外面的脖子和肩头又红又紫,有点可怜。
段瑞珊之所以听到小庄哥哥骂人,是因为顾言不肯解开绑着他双手的衬衫,最后是在顾言百分之百确定他没力气再乱抓乱挠的时候才解开的。
谨慎的让人头皮发麻。
顾言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太久没做过,怕他发烧。
屋外的门铃又响了几声,他小心起床去开门,顺便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那几块仿真皮肤。
随手在衣柜里找了件睡衣去开门,庄念的,手臂短了一截。
门外站着两个小机灵鬼,听到门咔哒一声立刻围了上来上下打量。
顾思念原本还不相信段瑞珊的话,没想到顾言一开门,露出的一截手腕上竟然带着一排牙印。
“哥。”顾思念扔下手里的话本捧住顾言的手。
“嘘。”顾言揉了揉两个小家伙的脑袋,嘱咐道,“小点声,小庄哥哥还没醒。”
顾思念立刻压低声音,摸了摸那一排整齐的牙印。
虽然心疼,但还是觉得小庄哥哥不是个凶悍的人,可温柔着呢,于是滚圆的眼睛转了转问道,“哥你是不是欺负小庄哥哥了?”
顾言笑了笑,捏着顾思念棱角逐渐分明的脸,毫不避讳遮掩的说,“算是。”
他转身给两个孩子找拖鞋,又嘱咐,“不许吵,待会告诉爷爷不用做早餐了,来这边吃。”
一老三小早饭连中饭都吃好了,庄念还是没醒。
顾言今天难得不上班,两个孩子舍不得走,缠着顾言画画。
“哥,新画本都用完了,这个是在家里搬来的旧的。”顾思念翻开话本的第一页,上面的画还看不出完整形状,是第一节画画课学的内容,“哥,我画的是手套,你看,爸还在下面写字了。”
“嗯。”顾言拿过画本在手里掉了个方向,苍劲有力的四个字‘继续加油’,是顾穆琛的笔记。
他用拇指摩挲着那几个字,很久没有说话。
从前爷爷奶奶走了的时候,顾穆琛曾经给他念过一段某位文学作家说过的话,他说,“亲人的离去不是一场暴雨,而是此生漫长的潮湿。”
耳边仿佛真的响起了顾穆琛沉着稳重的声线,在搂着他的肩膀在徐徐说着话。
“活着的人会困在这潮湿当中,清晨空荡的厨房,晚归漆黑的窗,都会在每个波澜不惊的日子里,掀起狂风骤雨。”
小时候他听不懂这些,总要追着顾穆琛问出十万个为什么,长大了没人解释给他听了,偏偏理解的透彻心扉。
“哥。”顾思念靠了靠顾言,“爸爸突发心脏病的时候,我就在旁边。”
顾言放下画本,搂过顾思念的肩膀说,“我知道,你说过,现在还会做恶梦吗?”
“偶尔。”顾思念思抿了抿嘴说,“我当时正在画画,哥,是不是因为我被吓傻了没及时通知你和妈妈,所以才没能救回爸爸?”
“不是。”顾言的心沉了沉。
顾穆琛当时的手术做的很成功,如果不是突然发生意外,他很快就会醒过来。
是顾萧拔掉了顾穆琛生的希望。
顾言碾了碾手指告诉顾思念带着妹妹玩,他绕过阳台上的浴缸,把窗户敞开一条缝隙,点了根烟来抽。
顾萧虽然被杨舒夺了实权,但他也一直没闲着,明里暗里拉拢了不少股东,而且近几年行事越来越谨慎。
顾言知道他不会轻易放弃顾氏集团,但以他现在的实力还远远不够和顾萧过招,真的东窗事发,他恐怕没法帮杨舒。
其实他当年只掌握到了顾萧碰毒的证据,没有拿到他害死顾穆琛的重要证据,唯一的人证也在赶来的路上发生了意外。
就算当初真的把顾萧送进监狱,也不算真正意义上为顾穆琛了报仇。
他始终没放弃继续调查顾萧身边的人,只可惜他现在能动用的财力和人力都大不如从前,在很多事情上都会受到限制。
“哥哥怎么好像不开心?”段瑞珊把头上绑着的小辫子甩去脑后,小声说,“爸爸说,不开心的时候就去看看江,把秘密和心事都丢进江里,就不难过了。”
顾思念没把她说的话当回事,手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