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可能是痛苦的。
他端着的肩膀微微放松下来,长吁一口气:
“有慢慢照顾着你应该没什么问题,我等下还有约,就不跟你们一起回去了。”
他说完转身欲要离开,顾言牵住他的手腕,隔着一层厚实的布料。
“你腿有伤。”他顿了顿,“如果是约了何岁的话,可以把她带到家里,你先去医院处理伤口。”
庄念没有回头,指尖蜷了蜷,说好。
警局还有许多事情需要顾言和夏青川配合,顾言走不开,嘱咐周易先跟着一起回去。
庄念的身影从推挤的人群里消失,顾言望着那处,眸色沉了沉。
“哥,过来这边坐。”陈慢见他和庄念说完话才又上前来,拉了一下顾言的手。
没多用力,顾言却皱眉嘶了一声。
刚才和他闹都没见顾言反应这么大,陈慢有点慌,半举着手说,“你不是说没事吗?很疼是不是?”
顾言咬紧后槽牙。
那根木棍那么粗,折在了他后背上,怎么可能真的没事。
他知道庄念在这,不想让对方担心而已。
“我知道了。”陈慢嘟着嘴唇,又来了机灵劲儿,“哥,你对庄念可真好。”
“我都有点嫉妒了。”陈慢嗨哟一声,“他最好早点接受你,不然我不保证还能忍住不对你下手。”
顾言苦笑一声。
“你跟谁约了啊?何岁妹妹?”周易一边开车,一边偏过头扫了一眼庄念。
庄念把头转向窗外,看不清什么表情,“没约,明天呢。”
他轻轻叹息,“我觉得有点累,能不能麻烦你直接送我回家?”
“不行。”周易直说道,“刚才去救人的时候碰上道路施工车子要绕一下,你不肯等非要抄近路徒步跑过去。”
他扫一眼庄念膝盖上那一大片血迹,“我有理由怀疑你膝盖上的缝合线已经被扯断了,严肃拒绝你的请求。”
正经事儿上不能惯着,周易还是把庄念带回了医院。
伤口也果然需要重新消毒再缝合一下。
不知是疼的还是坐车太晕了,周易去差了一趟房回来看到庄念脸色白的像纸一样。
“庄,你怎么了?”周易最怕的就是庄念突然出现脸色惨白的情况,是真的害怕他会再一睡不起。
昏迷那一年的经历,他真的不想再经历了,想想都心惊,心塞,心疼。
庄念有些木讷的转过头,“可能是今天被吓到了,我真的想回去休息一下。”
这次周易不敢耽搁,上前扶庄念。
“我这样子真的太讨厌了对吧。”庄念一只脚跳着,“好像一碰就会碎一样,总要折磨你们跟着担心我。”
“说什么呢。”周易啧一声,“咱们之间不扯这个,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庄念恹恹的笑了一下,身上的卫衣随着蹦跳的动作串了一节,露出右肩。
那里不知什么时候被抓破了一块。
“我刚刚在车里的时候突然有一种感觉。”庄念淡淡的扫了一眼周易,状似无意的说,“或许顾言曾经也那样保护过我吗?”
周易的动作蓦地一僵,“你想起来了?”
周易心思直,什么都写在脸上,很多时候像个心无城府的孩子似得,对突如其来的发问会下意识说出真话。
庄念笑了笑。
周易看他脸色又白了一度,再这样下去太阳一照就要原地消失了。
“你,你快别想了。”周易捏了捏他的肩膀,“我跟你说,恢复记忆这种事情真的不能着急,尤其是你现在这种情况,突然想起什么,对你来说不是好事儿。”
“我知道。”庄念说,“不想了,想也想不起来。”
他只是对刚刚那一幕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并没有想起什么。
单单是这种感觉就已经让他很不舒服了,怎么还敢再想。
还没到供暖期,坐北朝南的房子白天的时候很暖和,一到了傍晚也凉的难受。
庄念裹着棉被缩在沙发上,像一只仓鼠。
明明很累,却睡不着。
捂得有些狠了,感觉身上都出了汗。
从腿伤了开始他就没洗过澡,作为医生的觉悟他是想忍着的,否则感染之后会更麻烦。
可这一出汗,理智瞬间坍塌。
他霍地掀开被子去厨房找保鲜膜和塑料袋。
周易怕他一个人在家会晕血,特意在他的伤口上缠了很厚的纱布,膝盖上一滴多余的颜色都没有。
保鲜膜缠上去,再把两端用塑料袋系上,应该不会弄湿伤口。
弄到一半,房门突自打开。
知道房门密码的就只有他和顾言。
庄念坐沙发上往门口瞧,却先看到两个抬着大件的搬运工人。
顾言跟在后面,“卫生间没有位置,放在阳台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