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厮先怂恿邬王造反,又诱导燕王世子刺驾,现如今邬王直接没了,燕王遭了无妄之灾进退两难,只剩梁王一根独苗;你现在又来投奔梁王,怎么?准备再给梁王弄个私藏龙袍玉玺的名头,让朝廷一锅端了?
“我和你说,梁王对女帝忠心耿耿,就想当个老实王爷给女帝守边关,绝无谋逆之意,我要不是和你有点私交,也不一定抓得住你们几个,现在就把你扭送官府了。赶快滚!”
曹阿宁张了张嘴,倒也无话可说,只能道:
“我才多大本事,无非牵线搭个桥罢了,他们不能成事,怪不得我这卒子。梁王不要我等,我等也不强求,胡帮主在关外有点人脉,能不能帮忙牵个线?我等有点本事,总归有人肯收留,只要找到落脚处,必然记胡帮主一个大人情。”
胡延敬既然出来见客了,那肯定不是随便撵个人那么简单,他又回头看了看,而后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
“按照信上写的,去关外找接头人,自然有人领路带你们去见哪位贵人。”
曹阿宁接过信封打开看了看后,就拱手一礼:
“谢了。等找到归宿后,我等必然奉上重金,答谢胡帮主……”
“快滚。惹了满是尿骚还光明正大往我帮里跑,你有没有点眼力劲?”
“抱歉抱歉,在下告辞……”
……
无法之地
车队驶出武关,入目便是一马平川的原野,关口附近还有些烟火人气,但越往深处走便越是荒凉,直至化为鸟兽禁绝的蛮荒戈壁。
老镖师杨朝骑马走在最前,和初次去梁洲的伤渐离,聊着些许闲话:
“梁洲那边的姑娘,口味特殊,像是佘兄这身板,在那边真没姑娘喜欢,反倒是伤老弟这样的文弱书生吃香。以前少东家在梁州走镖,不知被多少女山大王盯上……”
“哦?还有此事?”
“那可不。要不是少东家武艺不错,估计现在已经被女匪抢来抢去,当了好几任压寨相公了……”
……
乱七八糟的瞎扯,夜惊堂都听在耳中,但此刻也没心思说老杨屁话多。
夜惊堂做寻常镖师打扮,坐在后方的车厢外,吃饱喝足的鸟鸟,则靠在旁边,一副‘朝吃羊腿、夕死可矣’的满足模样。
车厢之中,太后娘娘靠在小榻上,神态依旧带着几分我见犹怜的虚弱;红玉则端着一碗白粥,用勺子吹凉后,凑到太后娘娘嘴边:
“娘娘,多吃点吧……”
梵青禾则坐在旁边,认真给太后娘娘号脉,眉头紧锁半晌也未言语。
东方离人坐在对面等待,良久后开口询问:
“太后的情况如何?”
“嗯……”梵青禾稍微斟酌了下:“毒性尚在,但身体很稳定,比预想中好太多……不过囚龙瘴无药可解,不可能自行好转,还是得尽快赶往关外……”
夜惊堂回过头来,接话道:“用浴火图肯定能解毒,让太后娘娘先学着试试,只要学会,哪怕恢复再慢,至少没有性命之忧。”
东方离人见此,从怀里摸出随身携带的浴火图,来到太后娘娘跟前:
“太后,你以前学过玉骨图,浴火图的门道一模一样,应该入门很快,你学着试试?”
太后娘娘接过自己珍藏数年的至宝,心头还是有几分纠结的,想了想做出认真看的模样,同时道:
“本宫应该没大碍,就是脑子有点乱,怕看不进去……”
东方离人知道太后这些年过的清苦,为了让太后娘娘高兴些,很是体贴的安慰道:
“这东西急不得,太后放松身心慢慢看即可,不要把这当做治病。我以前一直想来梁州看看,可惜没机会,这次咱们就当来梁州散心,指不定还能去关外看看不一样的风景,这逛着逛着,身体自然就好起来了,等玩够了咱们再回京城。”
“……”
太后娘娘见宝贝干女儿没有掉头让她回京城的意思,自然求之不得,抿嘴笑了下,喝了两口清粥后,便认真琢磨起了浴火图。
东方离人在旁边陪了片刻后,间太后很认真,也就不再打扰,起身来到车厢外,把鸟鸟往旁边挪了些,双腿悬空坐在了夜惊堂跟前,扫视黄昏时一马平川的大地,想了想询问:
“你以前就是这么走镖?”
夜惊堂佩刀放在身侧,手里拿着马鞭,因为太后娘娘情况稳定,且学浴火图问题不大,压在心头数天的大石头也放下去了不少,露出一抹笑容:
“差不多。不过以前走镖可没这么风平浪静,正常走个几十里就能遇到一波拦路要钱的马贼,运气不好还会遇上沙尘暴和狼群。西北野狼和中原的豺狼可不一样,能长到两百多斤,一来就是好几十头一大群……”
东方离人本来腰背笔直坐着,下意识保持女王爷的架势,但发现周边的镖师都很投入角色,她便也慢慢放松下来,双手撑在马车边缘,靴子悬空摇摇晃晃,认真听着夜惊堂讲述旅途上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