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
郑坤见此,便把箩筐放下,整理了下衣袍:
“拖得越久越容易节外生枝,要不直接动手吧。”
石彦峰是蒋扎虎被逐出师门后结识的江湖弟兄,因为蒋扎虎深居简出极少露面,洪山帮财务都是他在管理,属于心腹。
而郑坤是被蒋札虎收服的势力头目,和蒋扎虎的关系没石彦峰那么铁,为此各种安排都是以石彦峰为主。
石彦峰性格较为稳重,没郑坤那么暴躁,环视周边一眼后,皱眉道:
“京城卧虎藏龙,没摸清底细,贸然进去容易被人埋伏。”
郑坤摇了摇头道:“要埋伏,得知道我们是谁、什么目的。我等入京后滴水不漏,就前几天犯了起命案,朝廷也没查出什么,要是被人在这里埋伏,除非是帮里有内鬼和朝廷通风报信,把我们卖了。”
石彦峰略微斟酌,觉得也是,便没有再多说,从箩筐底部取出了三节铜棍,避开巡逻捕快的视线,自暗处悄然进入了龙溪巷。
青石深巷只有满巷月光,除开中间若有若无的三弦轻响,再无其他风吹草动。
两人并肩而行,脚步没带出半点声响,听见熟悉的梁洲小调,便确认了目标,石彦峰拿起铜棍,慢条斯理拼接在一起。
铛~
也在此时,巷子深处的三弦声一顿,致使老巷内彻底安静下来。
石彦峰知道被发现,抬手轻挥示意。
郑坤没有再遮掩声息,扭动脖子发出‘咔咔’两声轻响,身形跃起,隐匿在巷道围墙上,注意着周边动向。
石彦峰斜持铜棍,小心翼翼来到宅院围墙外,侧耳倾听里面风吹草动,而后才站在了门口,以棍尖点向木门。
吱呀~~
木门缓缓打开,入眼是素洁院落,和放在正屋台阶上的躺椅。
白发苍苍的柳千笙坐在躺椅上,双臂手肘撑着膝盖,躬身如伏虎,双眼淡漠望着门口。
四目相对,宅院内外陷入死寂。
石彦峰站在门口,并未直接进入,毕竟他不确定柳千笙伤势如何,有没有被朝廷限制。
石彦峰步步为营,阴握铜棍横持胸前,缓步跨入了院门。
柳千笙没啥动作,不过此举并非倨傲,而是朝廷把他锁的死死的,动了也打不过,为此只是保持老武魁的气势,开口道:
“傅家风波棍,倒是好多年没见了,你从何处学来的棍法?”
“云水剑潭的剑雨华,回了梁洲老家,我祖父是傅家的家将,和傅老将军一同殉国,看在祖辈情分上,我帮他安置了住处,打发了周家追杀之人;他教了我真传棍法。”
石彦峰走进院子,双脚滑开,铜棍持于腰侧指向柳千笙:
“你从前朝活到现在,也够本了,痛痛快快死了多好。年轻时纵横江湖不给朝廷半分脸面,老来却如同丧家犬般投靠朝廷,岂不是活成了笑话。”
柳千笙眼神平淡:“何必说这么多废话。年轻时,老夫和傅大将军还打过交道,风波棍在江湖失传一甲子,还挺可惜。你既然会,就亮出来让老夫看看,学了几成火候。”
“……”
石彦峰仔细观察柳千笙的气象,觉得虚张声势的可能性,远高于深藏不露,也不再多说,脚尖猛踢地面。
嘭~
黄泥地面顿时被鞋尖铲除一个坑洞,泥土飞溅而出,泼洒向了坐在躺椅上的柳千笙。
哗啦啦~
柳千笙因为起身就露馅,所以纹丝不动,任由泥土洒在身上,而后风轻云淡的拍了拍袖袍:
“想逼老夫先手出招,可没那么容易……”
郑坤藏在围墙上,瞧见此景都看愣了,飞身跃入院子,怒骂道:
“死到临头,你装什么大尾巴狼?”
说着又踢了一脚泥巴。
嘭~
哗啦啦~
“……”
柳千笙皱了皱眉,稍作沉默后,往后靠在了躺椅上,又拿起了靠在旁边的三弦:
“老夫中了离魂针,没啥战力,不过想杀老夫,还是得先过门神。你们都是梁洲人,老夫给你们弹个《梁洲谣》助兴,死在这调子下,对梁洲人来说也算善终——无论结局如何,至少曾经为自己活过一次,没当那逆来顺受的长工……”
郑坤瞧见此景,感觉到了不对劲。
石彦峰则是转开了视线,望向了院墙之外。
而一道沉稳脚步,也在此时自巷中响起。
踏~踏……
声音由远及近,犹如阎罗睁目、无常叩门……
一刀修罗
蹄哒、蹄哒……
清脆马蹄声划过月下小街,朝着龙溪巷行去。
夜惊堂骑在大黑马上,腰侧挂着佩刀;而身着薄纱长裙的东方离人,因为骑乘位不方便,侧坐在了马鞍后,单手抓着夜惊堂的腰带。
大晚上被拉起来上班的鸟鸟,则站在东方离人的肩膀上,毛毛随风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