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沉默。
林叶道:“何必那么为难自己,又何必辜负?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去办,暂时也没办法听你继续倾诉什么,当然,就算有时间也不会听你倾诉什么,有些话你自己烂在肚子里就好,谁又愿意听呢?”
他再次挥手:“还不走?”
就在这一刻,黑衣人像是下定了决心,他抬起手抓住了自己蒙面的黑巾。
也是在同一时刻,林叶起身不再看那个黑衣人,他走向金鱼等人:“走吧,还有个更难缠的艾悠悠在等着我们呢,那个家伙手里还有人质,我们一会儿应付起来会很难搞。”
金鱼点了点头:“是啊,还有一个人质在,应付起来确实很难搞,不过以我们几个人的实力,大概艾悠悠也会觉得很难搞。”
聂无羁一边走一边说道:“那是很难搞么?那是简直没法搞。”
花和尚:“嗯……”
聂无羁:“不是赋神的就不要插嘴了。”
金鱼:“嗯?”
聂无羁:“你也一样。”
金鱼:“草?”
聂无羁:“不。”
金鱼:“草!”
聂无羁看向林叶,林叶抬起手在金鱼脑壳上敲了一下。
金鱼:“草?”
林叶又敲了一下,金鱼随即不再发表自己简短而有力的质疑了,只是低着头走路,一边走一边揉着自己被敲疼了的脑壳。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金鱼走着走着忽然问了一句。
林叶没回答,只是笑了笑。
金鱼撇嘴:“又装。”
林叶笑道:“有些事到了该知道的时候就会知道,总得给大人们一些面子,让他们以为自己的安排都是妙手……嗯,确实都是妙手。”
金鱼叹道:“你果然猜到了。”
他像是有些不服气,两个腮帮子都气的鼓了起来,所以他看起来,更像是一条金鱼了。
黑衣人站在那个宝座旁边,呆呆的站着,不知道就这样站了多久,他的手始终都没有和那具傀儡分开。
直到林叶他们的身影都已经消失许久了,他才深深的呼吸了几次,然后抬起手摘下面具,然后……松开了拓跋烈的手。
他跪下去,朝着那具傀儡叩首。
这具傀儡的脸上已经没有酷似拓跋烈的面具了,看起来只是丑陋的头骨模样。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黑衣人跪下去向他叩首的时候,他站在那,丑陋的脸上隐隐约约的出现了慈祥和释然的表情。
可他脸上真的什么变化都没有,有的,大概,也只能是,黑衣人自己心中的释然。
黑衣人朝着拓跋烈不停的叩首,根本不记得已经磕了多少次,一直到他额头上都已经出现了血迹。
他起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然后他抬起手挥动,在他的操控下,拓跋烈也朝着他挥手告别。
下一息,那具傀儡轰然倒地。
你就说装不装?
“有些时候还挺不理解你的。”
小金鱼走在林叶身后,像是一个在思考什么事关天下兴亡的大问题,不过对于他来说,思考林叶好像比思考天下兴亡的兴趣更大。
可他只是在想,林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为什么要到云州来?为什么要去和庄君稽接触那么久?他真的只是因为做了云州城主,所以要搞清楚云州的江湖势力?
不不不,他对这些从来都不会那么上心,因为不必太上心他就可以搞清楚,也没必要去和庄君稽接触那么长时间。
他只是想知道,林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庄君稽说,林叶是这个世上最适合做兄弟的人。
金鱼并没有过很真切的感触,所以他理解不了这句话。
直到今天,在这座地宫里他感受到了。
林叶第一个走出密道,第一个发现问题,第一个出手,第一个……把最有效的保命的东西给了别人。
当林叶总是事事都在最前的时候,并非是因为利益在前,而是因为,危险在前。
所以在那个时候金鱼其实就懂了庄君稽的话,只是还没有那么大的冲击罢了。
当流沙战甲突然覆盖在他身上,天阙巨剑突然出现在他掌中,那种冲击,让金鱼的脑袋里竟然有些微微的眩晕,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一种感觉,以前金鱼知道会有这样的人会有这样的感觉,可知道和体会是两码事。
很美好。
所以他说,有时候还挺不理解你的。
林叶笑了笑回答:“有一个很有意思的老人家说,如果人活着是在不断的追求被人理解,那简直是……生不如死。”
金鱼仔细想了想这句话,然后认可。
事事处处都想着要被人理解才好,那是真的好累啊。
林叶一边走一边说道:“人其实有很简单的活法,对了就做,错了就认。”
金鱼:“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