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巧就巧在,肃城谢家为了能够再进一步,所以给刘廷盛送去了不少钱财,好在也是转手几次而非直接做账。
可是谢家的人也怕啊,这种事没查出来呢要么是朝廷没工夫查,要么是现在还不想查,只要查就不可能查不出。
谢家来的人地位仅次于陈拙,家里还没有什么人做官,缘故就在于谢家真的是愿意花钱,这些年为了巴结江南的各大家族花出去的银子好像大河流水一样。
作为江南首富的肃城谢家,光是用于走动关系的银子每年都要消耗掉年利的四成。
这么大手大脚,别人怎么也得给些面子。
除了这三个人之外,此时在等消息的人之中还有一个地位格外显赫。
此人叫石先锋,说起来如今在江南一带石家也只还勉强算个豪门而已。
近百年内,石家没有出过一个三品以上的官员,三品的也只出过一个,后来还因为得罪人而被排挤出朝廷,郁郁而终。
可是石家有着让人不敢忽视的底蕴,石家曾是大玉开国功臣之家,大玉立国的时候,石破军是太祖皇帝麾下八大战将之一,大玉立国被封国公。
直至现在,国公身份落在石先锋身上,哪怕家族再怎么没落,这个国公比起谢拂为分封的那些可要尊贵的多了。
石家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案子牵连进去,不管是王洛神还是刘廷盛郭戈鸣,石家从来都不屑于与这些人为伍,但石家从来都不甘心。
石先锋今年快四十岁了,他父亲临终之前还拉着他的手说一定要让石家发扬光大重振雄风。
石先锋地位很高,毕竟是国公,但石家的人向来孤傲,家里条件没那好了却历来不肯低头。
原本,石家在军中素有威望,后来随着太祖皇帝逐渐免去了诸位战将的兵权,石家辉煌不过一世,之后便逐渐没落。
石先锋性格继承了那份孤傲,王洛神曾经派人找过他,他的回答是谋逆之举石家绝不参与,刘廷盛也曾找过他,他的回答如出一辙。
他这次来,也是因为听到了传闻,说是太上圣君有意废掉当今陛下,把一个来历不明的所谓皇子捧上皇位。
石家不谋逆。
但可以选择君主,毕竟不管是太上圣君还是当今陛下都是谢家的人。
所以哪怕在人群之中,他和其他人也是格格不入。
别人觉得他太装,谋逆就是谋逆,这么谋逆和那么谋逆难道还不一样了?
他觉得别人都是蠢货,不配与他交谈。
如今这距离歌陵城百里左右的小城里,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人都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着,唯独他孤身一人站在树下发呆。
谢彼桉这种性格的人,当然是见了谁都想客气一下,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他这些年仗义疏财也落了好名声,本想上去和石先锋套套近乎,结果用热脸狠狠贴了人家冷屁股。
姚广尧就把谢彼桉拉到了一边,压低声音说让他不必搭理那个姓石的。
如果不是石家有一种极为独特的功法,让石家的每一代传人都能修成极为可怕的境界,这次,也许没人会邀请石家来人。
石家的功法,放眼整个天下也是独一无二。
可是到底有多独特,现在人们也只是略知一二,大概就是听闻,石家的人不修内劲却能练成超越武岳境的绝世强者。
但,所有人都认为那是吹牛皮。
只炼体的话,别说武岳境巅峰,就连武岳境初期的人也不可能打得过。
此时此刻,三个地位最高的,一个姚广尧,一个谢彼桉,还有一个陈拙三人聚在一起闲聊。
那些地位低一些的自己找人,唯有石先锋总是那么孤傲的真的像是一块冥顽不灵的石头。
“那个莫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谢彼桉把视线从石先锋那边收回来,有些患得患失的说道:“更不知道他说的那些话,是不是都是真的。”
姚广尧道:“就算是有一半是真的,我们现在也只能当是真的听。”
谢彼桉道:“我只是担心,当今陛下斗不过太上圣君。”
站在旁边的陈拙语气平淡的说道:“这有什么可担心?当今陛下当然是斗不过太上圣君。”
谢彼桉脸色更不好看了。
谢家这些年来为了能出头,花出去的银子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了,可是不管怎么投资都没什么作用,谢家虽然也有几个人出来做官,最大的也只五品而已。
可是谢家又骑虎难下,钱连年都在花,对方可以不办事,但你一年不花钱对方就肯定会好好修理一下谢家。
看起来他在这群人里地位不低,可他很清楚,一旦谢家说不出钱了,那这地位马上就没有,他站在这群人之中,可能连陈拙养的一条猎犬都不如。
“我们本来就没有多少胜算,真要说到底有几分……十分的话,最多一分。”
陈拙的话,无异于又给谢彼桉泼了一头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