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悠悠道:“我走,就是要去想办法。”
岳中旗沉默片刻后问道:“可否准许我进奉玉观?我想去和代观主聊一聊。”
艾悠悠道:“他疯了。”
岳中旗怔住。
艾悠悠回身,他不打算隐瞒什么了。
“朝廷其实没有错,奉玉观里的人已经开始修行不死魔功,朝廷为了维护上阳体面所以才向百姓告知这都是假的,现在的奉玉观已经不是你想维护的奉玉观了。”
岳中旗摇头:“我不信,奉玉观是上阳根本,修行的是最纯正的上阳心法,小周天神功已是天下至高,何必要去修行什么不死魔功?”
艾悠悠道:“你就是见识浅,小周天神功算的什么?莫说不死魔功,上阳秘术还有大周天你都没见识过。”
岳中旗却不在什么功法上纠缠,只是笃定说道:“纵然你不准许,我还是要去看看的,我要救奉玉观。”
艾悠悠道:“你怎么救?整个奉玉观都已经堕入魔道,陈微微不敢开门见你们,就是因为他害怕被你们发现这天大的秘密。”
岳中旗道:“我只是要去的。”
艾悠悠一摆手:“随你去死。”
说完大步走了。
岳中旗转身看向那几个弟子认真说道:“你们就在这里等我,我务必要去奉玉观里看看,你们修为不高,也不会打架,去了大概也是枉自送命。”
他一个弟子说道:“座师,你也不会打架啊,我们一起去,还有个照应。”
岳中旗道:“我虽然不会打架,但我比你们修为高一些,况且,我也不是去打架的,如果非要打,我还能跑。”
他弟子们只好点头。
岳中旗没有换洗的衣服,所以郑重的沐浴之后才出门。
他那一身很破旧的上阳宫锦袍是如此的惹眼,出门不久上了大街,百姓们便纷纷看向他,觉得他要么是个假的要么是的疯的。
岳中旗不理会世人目光,大步朝着奉玉观方向而去。
他是如此敬仰奉玉观,以至于要去之前还要仔细沐浴。
等到了奉玉观门口,岳中旗敲响正门,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回应,岳中旗后撤两步之后说了一声得罪了,然后纵身掠入奉玉观内。
进了大门之后岳中旗往四周看了看,有极淡的熟悉感。
以前,各地分座的司座神官赴任之前都要在奉玉观内接受掌教真人的教导和祝福。
算算看,已经过去三十年之久了。
他一路往大殿方向走,走着走着鼻子里就开始隐约出现血腥气息。
再走几步登上大殿前边的高台,一眼就能看到大殿的门开着,大殿之内,地上有几具看起来像是枯木桩一样的尸体。
岳中旗确定了,艾悠悠这次没有骗他。
但他无惧。
大步走进奉玉观大殿之内,在这能看到至少二三十具已经干瘪的尸首,那些尸首上还有破烂的道袍,血迹斑斑。
他走到大殿正中往前看,正前方就是那个本该被世人敬仰的莲台宝座。
那里,象征着上阳宫最至高无上的地位。
可此时,哪里没有一个正气凛然的掌教真人,只有一个斜靠在巨大座椅上睡着了的浑身散发着血腥气的年轻人。
原本庄重威严的红色锦袍在这个年轻人身上,却变得妖异鬼魅起来。
陈微微早就听到了脚步声,但他并没有把来人当回事。
那一身破旧的道袍让他判断出来的人是谁,艾悠悠在之前和他提及过岳中旗这个名字。
等到岳中旗走到近前,陈微微才睁开眼睛看过去,他那双眼睛,已经彻底变成了红色,再也恢复不了原来的黑白分明。
这眼睛里的红色比他身上的那套红袍,更为妖异。
“你来了。”
陈微微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微笑迎接他的追随者,他从艾悠悠口中已经得知了岳中旗忠心护卫上阳的行为和心意。
岳中旗抬头看着陈微微问:“你是谁?”
陈微微理所当然的回答道:“我,如今是奉玉观之主,将来会是上阳宫之主,我是臻天选择的使者,你可以称呼为……真人。”
岳中旗摇头:“你不是,你是个妖魔。”
陈微微坐直了身子,他俯瞰着岳中旗问道:“你不是来帮我护卫上阳的吗?你不是可以用自己的生命来捍卫上阳吗?”
岳中旗道:“我想救奉玉观,想救上阳宫,但不是救你,也不是帮你,现在你已入魔,你残害了那么多奉玉观弟子,你该死。”
他竟然朝着陈微微迈步:“当年我表弟带着八百弟子往云州降妖除魔,那时候我就想随他一起去,可那时候他说我修行低微去而无用,那时候我对他说……降妖除魔,与修行无关。”
他一步跨出想把陈微微抓下来。
“我要杀了你,还奉玉观清净清白!”
“唔……”
陈微微一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