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十年精修已是人中翘楚,而他三十年修行,可能有二十年以上甚至可能达到二十五年精修的地步。
这个小如意城虽然是郡城,可是太闭塞,郡城在群山环绕之中,就算是中原战乱都没有影响到这。
这里闭塞到,当年大玉已经立国,如果不是朝廷派官员和军队来此地接管,这里的人都不知道世上有大玉。
所以,近十年来岳中旗第一次得知关于奉玉观消息,就是来自于陈微微派来的人。
也是到了现在他才知道,他那位曾经为上阳宫立下过巨大功劳的表弟已经死了。
而且,是不光彩的死去。
但他不信。
曾经的几十年时间,他都以表弟为目标,为旗帜,甚至为信仰。
那可是曾经为了维护上阳宫威严而远征魔宗的人,怎么可能会变成魔宗的人?
陈微微派来的人和他聊了许多,其实这样身份地位的弟子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
许多事都是臆测。
但,一定不会向着朝廷说。
岳中旗听说现在朝廷想要拿上阳宫开刀的时候,更加不理解了。
大玉的江山是怎么来的?
如果大玉太祖皇帝没有上阳宫的支持,能建立大玉?
好端端的上阳,怎么就成了大玉的毒瘤?
他那个好端端的表弟,怎么就成了上阳的逆徒,朝廷的叛徒?
所以他想走出小如意城,去那座他已经离开了三十年的歌陵城问问坐在最高处的人,上阳何罪?
在某一个地方的人,长期生活在一起必然会被同化。
司座神官岳中旗一直都在前行修行不问世事,那这个分座里的上阳弟子其实也都差不多。
他们的日子甚至过的有些清苦,他们本身对物质要求也极低。
可他们的信仰,更为纯粹,纯粹到他们以为别处的上阳弟子,该是与他们一样的吧。
他们无法接受上阳终将被朝廷除名的结局,所以他们都想去歌陵城里问问,这到底是为何?
“司座大人。”
有弟子问:“咱们都不会打架,如果到了歌陵非要打架不可的话,咱们能打的赢吗?”
岳中旗回答:“能不打架,当然还是不要打架的好。”
他想了想,有些无奈的叹息道:“十年前我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境界了,也许是已经忘了还有境界这回事,现在你突然提到打架……确实很难说,因为我也忘了修行是可以打架的。”
一脸愁容。
他座下弟子,也一个个的也是一脸愁容。
最是无情
接下来的日子过的有些过于平淡,朝廷上下好像全都忘了和奉玉观有关的任何事。
可是在歌陵城的百姓们之中却开始流传一些秘闻,一些对奉玉观的声望极其不友善的秘闻。
只是因为这些事朝廷并没有宣布,府衙在听到秘闻的时候甚至还张贴告示出来,说若是再有人散布谣言将会严惩。
可越是这样,百姓们私底下的议论也就越多,没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提起来,然而传闻还是越传越广。
没有人比太上圣君更懂得如何利用人心,如果有人能做到接近于太上圣君的思维,那这个人一定不是林叶,而是奉办处宰辅宁未末。
此时此刻,就在臻元宫御书房里,宁未末一脸老实人的样子,甚至还有些昏昏欲睡。
这位宰辅大人越发的有了些老态,在他这个年纪可不该贪睡。
尤其是,还是在陛下面前。
辛言缺对他并没有什么责备,因为辛言缺太清楚这位宰辅大人的能力了。
在谈话的时候他看起来像是偷懒,那昏昏欲睡的样子也只是他在尽可能的找机会补充休息。
而这种昏昏欲睡,只出现在陛下与其他朝臣交谈且涉及不到宁未末的时候。
他的耳朵和眼睛都灵着呢。
终于,辛言缺的视线停在宁未末脸上的那一瞬间,宁未末立刻就坐直了身子,脸上也没了那种疲惫和昏沉,整个人看起来都格外有精神。
什么老态,一扫而空。
端坐的宁未末不管怎么看都是那种无可挑剔的书生表率,虽不善修行,可他身上有一种在别人身上见不到的,读书人的一身正气。
辛言缺都不清楚宁未末身上的这种一身正气是怎么来的,因为宁未末可不是个一身正气的人……
最起码,在有些小手段的运用上连辛言缺都觉得宁未末有些可怕。
“关于奉玉观,臣已经派人在做准备。”
宁未末听到辛言缺问到奉玉观的事,他立刻就给出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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