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道不难在他天水崖的座师面前坦承?”
林叶一惊。
他刚才想否定太上圣君猜测的地方,是陈微微的座师在临死之前向陈微微说明了一切,这其实有些合理,不一定就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可是当太上圣君提起陈微微敢回奉玉观向老掌教坦承自己修行了不死魔功的时候,林叶的内心之中也不得不产生了动摇。
太上圣君语气平和的说道:“你可以只把这当做我的推测,并不一定就是真的,但只要有可能,那就没准是真的。”
“陈微微的性格如此,那会不会是他在被天水崖座师选中之前,就是天水崖派人来探视关于朝心宗余孽之事的时候,他就坦承了自己被血鬼注入魔功的事?”
林叶不能随意反驳。
太上圣君继续说道:“又或者,一开始他没有坦承,但他在得知自己被天水崖选中的那一刻就明白,隐瞒必然会被处死而不得不坦承一切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陈微微所说的,是他座师一早就发现了魔功存在所以才故意培养他,就变成了他以魔功不死来诱惑那位座师。”
“这就造成了另外一个结果……不是那位座师在年纪轻轻的陈微微心里早早种下心魔,而是年纪轻轻的陈微微在那位座师心里种下了心魔。”
太上圣君看向林叶:“只要你冷静,不先入为主的认为陈微微就是个可怜人,这些事,你该早有思考才对。”
他看着林叶认真的说道:“那就不妨再做一个更大胆些的推测……陈微微的座师,究竟是怎么死的?”
林叶心头一震!
太上圣君道:“修行不死魔功就能吸人气血和内劲……对于那时候的陈微微来说,一个重伤未死的司礼神官可真的是有诱惑。”
说完这句话后太上圣君又补充道:“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测,不过我一直在想另外一件事……陈微微座师在冬泊被围攻,是谁出卖了他?”
终有不同
太上圣君的所有推测林叶都不能直接反驳掉,虽然他对陈微微的判断本来就是少年心中便满是恶念。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太上圣君推测这些的时候林叶本能的想要反驳。
所以林叶也在想,是不是自己过于伪善?
太上圣君的分析不一定就是真的,但他的分析也不一定就是错的。
所以坐在屋脊上的父子二人,在这一刻都沉默了下来,不是没话说,而是都需要给对方一点时间重新整理思路。
太上圣君会按照林叶的思维方式去再想想,林叶也会按照太上圣君的思维方式去推测。
两个人在屋脊上坐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太上圣君确实有些坚持不住的时候才下来。
而那两位远远看着他们两个的女子,在看到太上圣君终于愿意下来的时候也总算松了口气。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林叶的话,太上圣君根本就没有必要因为陈微微这个人而去说那么多的话。
那是一个完全不值得他浪费这么多力气的人,哪怕陈微微在计划之中确实处于很关键的一环。
在不同层面的人认知之中自然有不同层面的对手,陈微微显然还没有达到被太上圣君称之为对手的层面。
这个世上的人很复杂,但真的要想做个区分的话其实也简单。
比如正邪,善恶。
这只是简单区分,和层面无关。
任何层面都有正邪都有善恶,但往往越高处的越模糊越低处的越清晰。
不是没有,而是直观。
因为能有上面的人模糊下层的人清晰这番感慨的,也一定是在低处的人,模糊,也许只是因为看不到。
底层人的善恶之分是那么的显而易见,比如在同一个工坊做事的人,有的人手快些有的人手慢些,手快些的人自然赚的多些,手慢的人自然就拿的少些。
其实这是很公平的事,可若是心术不正的人就会觉得这不公平,于是便心怀怨恨,手慢些的人因为自己拿的不如别人多,跑去给手快些的人下毒也干得出来的。
且,时有发生。
这些事在底层显得清晰,就是因为底层终究是占据着至少八成以上的人口基数。
所以那个时候,陈微微是不是早就被武馆后院的血鬼诱惑了,又或者是他早有发现所以自己主动去要求了什么,其实已经并不重要。
觉得重要,无非是想给陈微微身上的标签改个定义而已。
曾经有一位圣人曾经说过,人生来并不是那么善良,所有的美好,都是因为人发明了道德和律法所以有了约束才产生的。
而道德和律法往往都是人的底线,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上限。
如果人没有发明出来道德和律法作为约束,那以人的头脑什么恶毒恐怖的事做不出来?
后来这位圣人就因为言论过于直接,所以在后世的名气并不是很大,在历史进程之中的某个时期,甚至被刻意抹除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