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说道:“如果单纯的说做一个父亲,我不合格。”
林叶道:“如果单纯的来说任何一位父亲是否完全合格,得到的一定都是否定的答案。”
太上圣君点头:“是啊……不过,若单纯的来说任何一位母亲是否完全合格,人数一定会比父亲多,陪伴孩子长大的路上,父亲陪着走的路都会比母亲少一些。”
林叶没有反驳,虽然他觉得合格还是不合格,其实不在于谁陪伴的更多,因为在绝大部分时候是男人在外边奔波生计。
或许他们两个也没有想到,今夜的谈话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开头。
“那时候,你挺难的吧。”
林叶像是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太上圣君忽然就愣住了。
他当然是挺难的,再难的路他也走过来了,若是别人说,那时候你能坚持下来真是不容易,他可能还会有些淡淡的自豪,并无其他情绪。
可当他听到林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莫名其妙的有些想哭。
“嗯,难。”
可他的回答,却只是这样普通至极听起来甚至还稍有些敷衍的两个字。
“身体是那个时候搞垮的?”
“嗯,是。”
说完这句话后太上圣君又补充了一句:“不都是,我从小身子骨就不好,特别不好,后来在那段时期又不得不糟蹋自己,所以就更不好了。”
“那时候我和你爷爷在乡下种田,还要偷着种才行,因为毕竟是皇族,传扬出去不只是被人笑话,还要被论罪。”
林叶点了点头:“大概能想到。”
太上圣君说:“那天,村子里来了许多骑马的人,他们都说,是因为知道我们种田还做些小买卖,朝廷派人来抓我们了。”
“当时你爷爷让我们先跑,他一个人留在家里把事情都担下来……说到做父亲,我不如他。”
林叶道:“说到做儿子,你比我强。”
太上圣君因为这句话又微微怔住了片刻,然后就笑了。
“有些时候……”
太上圣君道:“连老掌教都不理解,为什么我这个做皇帝的,总想着把自家江山毁掉……可能就是因为,我从小是个种田的。”
“我那时候气力不够,体弱多病,不能帮家里多干些农活,所以我就一直去学习,学习怎么才能把庄稼种的更好。”
“如果,你种的这片田里生了虫,就比如那种蝲蝲蛄……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林叶回答:“知道。”
太上圣君笑了笑后继续说道:“生了虫,没法继续种菜,那就只能把地深挖,把下边的虫翻出来都杀了,再种下种子才能有收获。”
他看向林叶:“种田的人懂这些道理,所以对于把大玉江山都颠覆了这种事,接受起来比其他姓谢的要容易的多。”
林叶回了一句:“其他姓谢的也是地下的虫,也在咬庄稼蔬菜的根。”
太上圣君道:“所以他们总说我狠毒……杀虫难道还分虫子姓什么?”
这话说的,可真是有些云淡风轻。
可这话说的,但凡坐在这听的不是林叶,换做是宁未末或是其他人,可能马上就会吓一跳,老大一跳。
如果是其他姓谢的人听到了,大概会指着太上圣君的鼻子破口大骂。
“咱家姓谢,但从你爷爷还小的时候起,也许是你太爷还没有你爷爷的那时候起,就没有享受过一丝一毫作为皇族后裔的福分。”
太上圣君道:“人总说血浓于水,那说的是至近亲人,比如原来那些皇族也姓谢,可真要是说起来,他们还不如身边的朋友更值得在乎,远不如。”
林叶道:“还好,我不需要有这样的烦恼。”
太上圣君瞪了他一眼。
林叶抬起头笑了笑,看着夜空笑的。
太上圣君道:“其实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在云州,那时候就真的几乎忍不住想把一切都告诉你,然后把你留在身边我手把手的培养你。”
林叶:“是什么说服了你最终没有那么做?”
太上圣君没回答。
还能有什么呢?
无非是怎样做才更正确一些罢了。
“所以我心肠真的足够硬。”
太上圣君也抬起头看着夜空。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坐在屋脊上,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开口,都是那样仰着头看着夜空,也不知道两个人要看的是不是一样。
“我给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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