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言缺不理会那些人吓得变了脸色,也不理会他们惊恐的眼神。
他只是想着……大锅呦,单凭这一点,我也不是都不如你。
这一拜
“大哥在娄樊那边有多辛苦,我在家里就有多清闲,而最可怕的是,我却清闲的心安理得。”
辛言缺坐在书桌后边自言自语似的说了这句话,古秀今缺并没有回应。
他是这个世上最会说话的人之一,所以他也很清楚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必说话。
天子只是有所感悟,他只需要安安静静的听着天子这感悟就够了。
保持安静的人不只是古秀今一个,还有宰辅宁未末和次辅姚新远等人。
他们都是人精。
如果天子在这个时候说,朕现在才知道朕之前做错了什么,做臣子要是附和一句说陛下当时确实做的不够好,那么就说明这个附和发言的人还不是真的够资格长期待在天子身边。
“议的怎么样了?”
辛言缺看向宁未末。
这时候宁未末起身道:“回陛下,刚才臣等仔细推敲了一下,陛下要求臣等马上筹办的办学之事,臣以为……可以先在一部分地方试着推行。”
辛言缺问道:“看来你已经想好了,应该是在什么地方率先推行?”
宁未末回答:“富裕的地区。”
辛言缺皱眉。
他没有马上就问为什么,而是自己思考了一会儿,宁未末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出这样的话,虽然在辛言缺看来应该先从穷苦的地方推行才对。
片刻之后,辛言缺就想明白了为什么宁未末给出的会是那样的答案。
“穷苦的地方难以推行下去。”
宁未末知道陛下已经想到了,可他还是得解释清楚。
“越是穷苦的地方,孩子们就越是更需要良好的开蒙教育,臣知道,可是臣不能这么办,臣有罪,选择不这么办是因为难办,太难办。”
辛言缺点了点头:“你在刚说的时候朕没有理解,但是现在朕明白了。”
宁未末俯身道:“臣多谢陛下。”
如果辛言缺一定要选着最穷苦的地方去推行办学,宁未末当然也不会抗旨不尊。
可这件事一但开始办,投入的财力物力不说,人力都没办法提供出来。
这些事如果去和百姓们说的话,百姓们自然也不理解。
有些无奈,就是明知道哪里最需要,可偏偏就没办法马上就解决掉。
尤其是现在大玉处在一个关键时期,连番大战之后国库空虚,北疆之战需要各州郡衙门的支持才能取得大胜,所以富裕的地方也暂时拿不出那么钱款来支援穷苦的地方。
“这不是一个很短的过程。”
宁未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些遗憾也有些难过,因为这个过程可能长到他在宰辅的位子上都未必能完成。
要想改变大玉那些贫苦落后的地区,不是十年二十年的事,可能是五十年,也可能需要一百年之久。
由着得天独厚条件可以富裕起来的地方,在那个时候就可以分出精力来帮助穷苦的地区。
辛言缺只是提出了一个想法,但他并没有去深思这个好想法背后需要付出多大且多久的努力。
所以在这一刻辛言缺也才真正的醒悟过来,自己之前还有那么一刻觉得他在某方面不输给太上圣君有多可笑。
太上圣君难道就想不到他想的那些?
只是大玉现在的条件真的不允许。
这个世上没有人比太上圣君更心疼他的子民,也没有人比他更愿意为了百姓们而付出所有努力。
“是朕想当然了。”
辛言缺道:“这件事一定要办,因为这头儿得开,至于后续怎么办,你们拟一个条陈上来朕仔细看看。”
宁未末俯身的时候松了口气:“臣遵旨。”
他还真怕这位偶然心血来潮的天子坚持己见,如果是那样的话,大玉未必能改善贫困地区的状态,反而还会元气大伤。
“朕只是觉得朕荒废了许久,如果朕有什么想错了和做错了的地方,你们就只管说出来,什么事都可以说。”
辛言缺看向那几位辅臣,语气诚挚的说道:“哪怕朕确实不是做皇帝的料,单最起码朕也不是个做昏君的人。”
这句话有些重,所有人连忙起身。
“别动不动就惶恐。”
辛言缺道:“朕不会固执己见,孰对孰错朕分的出来,不过,有些事朕还是要固执己见的。”
他看向古秀今道:“朕说过,办学的事小古来盯着,这事,朕不更改。”
古秀今撩袍跪倒下来,还没跪下去,辛言缺一拂袖,古秀今便跪不下去。
“朕是皇帝,皇帝有说了不算的时候就要有说了算的时候,不然的话,皇帝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辛言缺看向宁未末问道:“奉办处是什么态度?”
宁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