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那么谨慎小心的一个人,可是在听闻皇后执意要离开歌陵的时候还是有些心急了。
人心急就容易犯错。
如果他当时先冷静一下,或许就会从苏见深那突然强势起来的态度上分析出什么不妥当。
可此时,他已经没了退路。
这个白发男子,正是花怜花。
谁都没有想到花怜花会在这,包括王洛神。
“宰辅大人应该不认识我吧。”
花怜花跟着宁未末进门后,回身把房门关上。
宁未末道:“确实没有见……”
他才说到这,就看到地上躺着一具尸体,从死相上来看,是被人活活掐死的。
这尸体,正是苏见深。
此时宁未末心中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苏见深不久之前还在和他说话,现在却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好像两个人之前的交集皆为幻觉。
“真是抱歉,碍着宰辅大人的眼了。”
花怜花说着话从袖口里取出来一个玉瓶,扭开塞子之后,洒了一些粉末在苏见深尸体上,然后宁未末就看到那尸体以极快的速度化成了水。
花怜花看着那尸体如同被火烤的雪一样融化,他脸上有一种淡淡的满足。
“过一会儿就好了,我这药最大的妙处就在于,哪怕是处理尸体也不会有刺鼻气味,不会惹人不适。”
花怜花指了指椅子:“宰辅大人先坐,我让人把这好歹擦一擦。”
宁未末硬着头皮坐下来,然后问道:“虽不知你是何人,但你竟敢在皇后宫里,且当着本官的面如此行凶,你真不怕……”
花怜花道:“快省省吧,装模作样多累,不如踏踏实实坐着,多呼吸两口气都比你说废话要强得多,毕竟……谁也不知道宰辅大人过一会儿还能不能呼吸。”
宁未末问:“皇后在何处。”
“皇后,写东西呢。”
花怜花拉了一把椅子在宁未末对面坐下来,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宁未末的脸。
宁未末虽然城府极深,人有急智,可他不懂修行,此时又怎么可能不怕。
见宁未末不敢与自己对视,花怜花更是得意起来。
他忽然伸手,把宁未末腰带上挂着的东西摘下来。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锦囊,其中放着的是宁未末一直都会随身携带的宰辅印章。
宁未末下意识的伸手要去夺回来,被花怜花看了一眼后,他只能是把手又缩回来,头也再次低了下去。
花怜花把宁未末的印章拿出来看了看,有些不满意。
“堂堂宰辅大人用的,怎么瞧着如此寒酸。”
花怜花把印章举起来看了看,也就是三指厚见方的一个印。
宁未末道:“你夺印章,意欲何为?”
花怜花突然一抬手,在宁未末的脸上狠狠扇了一下。
啪的一声脆响之后,宁未末显然有些懵了。
“不许对宰辅大人无礼。”
赵皇后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拿着一道刚刚写好的旨意递给花怜花:“写完了。”
花怜花打开之后看了看,点头:“倒是一笔好字。”
他回头看向刚才引宁未末进来的那个小内侍:“郭宝儿,你拿着皇后娘娘的旨意与宰辅大人的印章,现在就赶去禁军大营求见高启胜大将军。”
那个叫郭宝儿的哪里是什么内侍,他是花怜花教导出来的弟子。
此人看身形样貌也就是个十六七岁年纪,可实际上,他已有近三十岁。
花怜花把两样东西交给郭宝儿后说道:“虽然咱们皇后娘娘确实有些名不副实,可毕竟还是皇后呢,高启胜不会不来,你办事的时候仔细些,莫让他生疑就是了。”
说到这,他看了一眼地上那一摊水迹:“你师弟现在的样子可真是丑,你大概不想也变得如此丑陋?”
郭宝儿连忙俯身道:“弟子不敢,弟子不想,弟子会把师尊交代办好。”
花怜花笑着说道:“去吧,要快些。”
宁未末也算是见多识广,可他从没有见过如此阴狠毒辣之人。
他本以为那苏见深只是个不重要的小角色,所以这恶人将苏见深杀了。
哪能想到,苏见深竟是此人的弟子。
“还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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