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老的时候,不过……确实好慢。”
天子一撇嘴,松开手,转身大步走了。
他没有再回头,一边往前走一边举起手臂挥了挥。
净选也举起手臂挥了挥,天子的背影距离他越来越远,马上就要登上那辆马车,马上就要离开他的这个小世界。
“大伯!”
净选忽然喊了一声:“你保重!”
天子一只脚都已经登上马车了,在这一刻身子僵硬住,可是肩膀却颤抖了几下,在净选看不到的他那张脸上,表情也凝固在那。
马车里的万贵妃看着天子,柔声劝了一句:“再回去抱一下吧。”
天子犹豫片刻,摇头:“那样显得刻意了,他也会不适应……”
天子上车坐好,打开车窗看向还站在河边的那个少年。
在马车往前走的那一刻,天子喊了一声:“你姐说,你穿浅色衣服不好看,她说的对。”
净选一撇嘴。
然后笑了。
马车走远,那个少年还在河边挥手,挥手,再挥手。
他觉得自己确实是个逆子,天子就在他身边了,天子还体弱多病,以他的实力,随随便便就能把天子杀了。
如果在那一刻他真的动手,连万贵妃那样的赋神境大高手都来不及救援。
这个念头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在天子准备离开的那一刻,这个念头在一息之内就冒出来好几次,那应该是最为难以按捺的冲动。
他这念头消失的时候,是天子搂着的他肩膀说……一起撒个尿吧。
当马车走远,天子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远去,净选忽然跪下来,朝着歌陵城的方向不住的磕头。
他不是在给天子磕头,他是在给他的父亲母亲磕头。
“对不起,爹,娘……孩儿知道错了,也知道不该,可孩儿,终究还是没有下得去手。”
“孩儿更不孝的是,在他……在他站在我身边的时候,孩儿甚至觉得,孩儿在世上不只是有姐姐一个亲人了。”
他叩首,再叩首。
“孩儿有罪。”
马车里。
万贵妃忍不住问:“他是谁的孩子?”
天子道:“算是朕的堂弟,按照族谱上的关系来说,算不得多远,也算不得多近。”
“按理说,他那个身份,不该卷进这是非之中,朕也不会去动他……可是啊,他被人怂恿的多了之后,自己也开始做梦了。”
“按照关系来说,他和意外身故的那位皇帝更亲近,所以被人怂恿之后,他觉得他比朕的父亲,比朕,都更应该继承皇位。”
天子停顿了一下。
他把车窗打开。
“其实算起来,确实是那么回事,那一脉被权臣算计的支离破碎,朕这一脉被抬起来放在了龙椅宝座上,其实都一样。”
他说:“之前还好,他一直都能隐忍着,可是当朕的那些亲兄弟们都开始露出反相之后,他也按捺不住了。”
“大概是觉得,连朕的亲兄弟都要跟朕反目成仇,都要争夺那把椅子,那他有什么不能做的。”
“人啊,总是会因为不切实际的美梦,而丢失掉一些实际拥有的东西,比如……命。”
天子说到这,似乎是不想再聊关于净选父亲的事。
他不再说,万贵妃也就不再问。
这么多年来,谢家的那些男人们,被人忽悠瘸了的还少吗?不少,被人忽悠死了的更多。
大玉这才二百多年的江山,谢家的男人们已经越来越愚蠢。
“这江山,用小刀来救,是救不了的。”
天子忽然自言自语了一声。
这话,万贵妃听天子说过,还不止一次。
天子说,他用了二十年的时间,所剜掉的也不过是大玉身上最外层的一些疮罢了。
而这些毒疮,有一大部分就是谢家人。
“好在。”
天子又自言自语了一声:“谢家出了朕这样一个狠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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