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下人个个噤若寒蝉,连话都不敢说。
“这狗是谁看着的?”
陈微微又问了一遍。
在他这般压力之下,一个手下迈步上前,抱拳俯身道:“回大人,是属下看管。”
陈微微道:“一条狗在吃人肉你都不管,你或许还觉得这事有点意思,那如果有一天你的狗趁着你睡着的时候,也开始吃你的肉呢?”
那手下连忙跪下来:“大人,属下真的知错了,再也不敢。”
陈微微道:“我办案的手段确实有些狠厉,但还不至于拿人肉来喂养我的狗。”
他忽然一掌拍在那人的脑壳上,那人还不如那条獒犬,獒犬还哀嚎一声,那人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来,脑壳就被陈微微一掌拍碎了。
“你今日能看狗吃人肉,他日就可能变成狗来吃我的肉。”
陈微微随意一脚将那无头的尸体踢开,然后看向已经闻声从刑房里出来的丘元曲。
丘元曲吓了一跳,快步向前,俯身道:“大人恕罪,是属下没能约束好他们,还请大人治罪。”
陈微微道:“不关你的事,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手下人没规矩就该教训,而不是把事揽在自己身上。”
他问:“让你出去办的事怎么样了?”
丘元曲道:“兵部的事,不好再往上了,兵部尚书死陛下钦定的人,而且这个案子也是他和陛下当时一起设计要办的,案子只能到这个侍郎这。”
“属下去查了查兵部尚书的亲戚朋友,想从中找到个突破,可是这人在歌陵城内,竟是没有亲眷。”
陈微微想了想,觉得兵部的事确实也不能太过放肆了,若他想动兵部尚书,怕是连辛先生都不答应。
“那就这样吧。”
他转身要回去,丘元曲道:“大人,属下今日出门办事,听到有人议论。”
陈微微回头看他:“议论什么?”
“说大人把陈老先生送去了京州大营,原来早早就抱上了京州大将军的大腿,还说……”
陈微微皱眉:“够了。”
他转身离开。
他一边走一边说道:“去把兵部的卷宗都拿过来,我要看看是否和林叶有什么不寻常的联络。”
丘元曲听到这话连忙应了一声,然后就忍不住的低头笑了笑,没敢发出声音。
他没了自知之明
在京州大营比较靠后的位置,也就是山脚下,这片区域是林叶划分出来的禁区。
这里单独隔出来的一片地方,就是长公主谢云溪的住处。
按理说,身为长公主,整日都住在军营里,这足以被人诟病,甚至足以拿出来放在朝堂上议一议。
可是从一开始,就没人抓着这件事来做林叶的文章。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他们都知道想以谢云溪为突破口整治林叶,那纯粹是自讨没趣,甚至可能自投罗网。
不管真的还是假的,陛下已经认了这个妹妹,长公主的身份在那摆着呢。
既然是陛下的妹妹,按年纪来推算,那就是监国殿下的亲姐姐。
相对来说,天子还是讲一点规矩的,辛先生可不讲规矩。
你想整治他姐姐,他就可能整治你九族。
京州大营后边这片地方不小,谢云溪她们有足够的空间,而且还有小路可以上山,不会觉得那么憋闷。
再说,她们谁是害怕憋闷的人?
谢云溪坐在石头台阶上,看着子奈和小禾姑娘在那玩手指套绳的游戏,这个游戏有很多种叫法,有的叫编花篮,有的叫织毛衣,还有的叫编网。
她刚刚才思考过一个问题,因为林叶给陈微微写了一封信的事她已经知道了。
这封信,陈微微都没看懂其中的含义,谢云溪却一眼就看出来林叶的用心。
让陈微微自作聪明的把老陈主动送到京州大营来,这只是这封信里最浅显的一层谋划。
再往深一些思考,就会发现更有意思。
林叶太料及陈微微是个什么人了,他那封好言相劝的信,绝对起不到好言相劝的作用,反而会激起陈微微的反感。
如果没有这封信的话,陈微微查完吏部的案子再查兵部的事,可能会真的收敛一些,但这封信一送过去,依着陈微微那种性子,自然会按照林叶说的办。
林叶不让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林叶不让他再多得罪人,他就想连林叶一块得罪了。
林叶说,凡事都要先请示监国亲王,那陈微微就会能不请示就不请示。
林叶说不要牵连太广树敌太多,那他就会变本加厉的去查兵部的事。
林叶不但狠,还坏。
子奈这时候跑过来,在谢云溪身边坐下来,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谢云溪笑道:“玩这样的游戏,还能玩的口渴?”
子奈道:“总是我输,输了就上火,上火就口渴。”
谢云溪忍不住笑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