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封疆大吏,堂堂的一品大员,竟然丝毫也不忌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王洛神抬起手,在其中一颗人头雕像上轻轻的抚摸着。
“无所不用其极,天子选人真是好眼光,满朝文武都再也挑不出第二个林叶了。”
他问:“薛准回来了吗?”
许欣舒回答:“回来了,就在隐堂里候着公爷的指示。”
“让他暗中盯着林叶,不必出手,小心谨慎的盯着,看看林叶接下来还要搞什么鬼。”
王洛神吩咐一声后就摆了摆手:“安排好之后,你也回去歇着吧。”
许欣舒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臻元宫,御书房。
天子听古秀今把关于林叶的动向汇报完之后,也是微微皱眉。
片刻后,天子骂了一句:“这个混账东西。”
他坐下来,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林叶去挑衅王洛神,顺带着把朕也一并骂了。”
古秀今在心里叹了口气,心说大将军啊大将军,你这胆子确实太大了。
说自己急用钱,堂堂一品大员跑去当铺,这事传扬出去,百姓们还不笑掉大牙?
连封疆大吏手里都没钱,陛下的名声只怕好不了了。
古秀今只好轻声说了一句:“陛下息怒,大将军他可能也没多想……”
“他没多想?”
天子道:“他若不是故意为之,算朕看错了他,朕骂了他,他就跑去外边寒碜朕……”
古秀今在心里又叹了口气,心说大将军啊大将军,我这着实是没法帮你说话。
天子沉默片刻道:“他不是喊着缺钱么,明天一早上朝的时候,朕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赏他。”
古秀今一听这话,就知道明天一早这朝会又要热闹了。
后天就是辛先生继承掌教之位的大典,明天这朝会按理说重点就是为此时做准备。
可是啊,一个皇帝,一个大将军,怎么还就赌上气了呢。
第二天永远不会迟到。
大殿上,众臣才刚刚在自己位置上站好,天子就朝着林叶叫了一声。
“朕的都护大将军,听闻你昨夜里去了当铺?”
林叶连忙上前:“臣知错。”
天子问:“这么缺钱的吗?”
林叶道:“臣在歌陵没有什么相熟之人,所以不好去借钱,只好出此下策。”
天子道:“朕不是怪你,你是朝廷官员,缺钱要跑去当铺里典当,朕听闻后,心里也难受。”
他一摆手:“古秀今,把准备好的银子给他。”
古秀今连忙接过来内侍早就端着的托盘,快步下去走到林叶面前:“陛下说,大将军急用银子,所以这……这二百五十两,大将军先守着。”
他这句话一说完,朝臣之中就有人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天子问林叶:“够用吗?”
林叶接过来银子,看起来是一点都不害臊,还有点美滋滋的样子。
“臣谢陛下隆恩,臣这二百五够用了。”
天子狠狠瞪了他一眼。
然后问他:“听闻你还要去拍卖?”
林叶立刻回答道:“臣个人用二百五十两银子足够用,但臣那些部下受伤的不少,要治伤,要给奖赏,所以还欠缺些。”
天子道:“那朕就先预祝你卖个好价钱。”
说这话的时候,那语气冷的像是北风里的刀。
谁还不黑了
天子看了一眼桌子上厚厚的一摞奏折,眉头就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宁未末被他罢免了官职,没有宰相梳理,天子一下子就变得更累了。
连小孩子总玩一种游戏都会腻,更何况是一个每日都面对大量繁杂事务的成年人?
每个人都有倦怠期,每个人都有逆反心。
有的人更为强大,恰恰是因为他们能熬得住这倦怠期,能压得住这逆反心。
天子累了,但他并没有离开书桌,那些奏折是他的战争,书桌就是他的战场。
每个有志者都会呐喊,我要打下属于自己的那片江山。
那些也都只是呐喊罢了,他们的江山其实也没多大。
百姓们以为天子锦衣玉食整天快活自在,不然做什么皇帝呢?
可实际上天子每天都在打仗,和各方势力周旋,也和自己周旋,他打赢了所有敌人,也打赢了他自己。
所以他还能安稳如山的坐在这御书房里,从奏折中看江山锦绣云卷云舒。
“林叶去没去?”
天子放下朱笔,抬起手揉着自己两边太阳穴的时候问了一句。
古秀今才刚刚得到最新消息,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和天子说,因为这事吧,就离谱。
“大将军他……去了当铺。”
“唔,那他那两颗破石头雕刻的人头卖了多少银子?”
古秀今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