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用去看什么大门上的铜钉反光不反光,如果他想知道林叶在不在都护府,站在这瞭望台上盯着看就足够了。
站在这,聂无羁看的不是都护府,看的是下边像是一个包含了无数个小盒子的大盒子。
云州城就是这个大盒子,每一户人家都是一个小盒子。
大玉的天下,是一个更大的盒子,云州是这个更大的盒子里其中一个小盒子。
“林叶是天子立起来的一块牌子,也是一把天子拔出鞘放在桌案上给众人看的刀,天子就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所有人,你们想动大玉的江山,那就先把这柄刀掰断了吧。”
他不是自言自语,他身边有人在听。
陆云珈听到这点了点头。
站在陆云珈身边的那个白衣女子,也点了点头。
陆云珈看向聂无羁:“聂师兄,你也是。”
聂无羁苦笑一声。
是啊,自从掌教真人派人来告诉他,让他最迟在明年六月就要去奉玉观,他就知道自己也是一块牌子,也是一把刀了。
林叶是天子立起来的牌子拔出来的刀,他是掌教真人立起来的牌子拔出来的刀。
“我还不如林叶。”
聂无羁道:“因为他们要杀林叶,大概会先拿我来试试他们的刀够不够快,够不够利,也试试我死了之后,林叶够不够快够不够利。”
白衣女子站在那,脸色一如既往的冷淡。
此时此刻,她看向聂无羁说了一句:“我在这。”
拓跋烈算什么赋神之下第一人,她才是。
埋伏
夜晚安安静静的过去,月安安静静的离开,有些时候,夜晚其实也比白天讨喜一些,最起码没那么喧闹。
因为太阳升起的时候,总是会唤醒投生于人间的各种债。
一大早,一名身穿都护府武官服饰的人到了天水崖门口,抱拳对当值的弟子说道:“劳烦通报,都护大人请司座神官到都护府议事。”
门口的弟子随即应了一声,转身进去禀告。
那武官就后退了两步在门口等着,并未急着里去。
不多时,聂无羁从天水崖里出来,看了看那武官。
这人穿着正六品的校尉服饰,见到聂无羁的那一刻,俯身行礼。
“见过司座神官。”
“你可知道都护大人请我去,所为何事?”
“不知,一早都护大人吩咐来请司座神官过去,并未说明是因为何事,都护大人只是说,请司座乘车过去,要带护卫,最近可能不安生。”
“好,你随我同乘一车回去吧。”
聂无羁吩咐一声后,没多久,弟子已经把司座神官那辆红色马车赶了过来。
武官道:“我随司座神官一同回去,不敢与神官同坐。”
他恭敬的让开,等聂无羁上车之后,他就跟在车边往回走。
聂无羁又让了他一次,他只是不肯,大概是觉得与聂无羁同乘一车会有些尴尬。
但凡习武之人,对上阳宫都会有一种天生的敬畏。
哪怕已是六品武官,这种敬畏也依然还在骨子里。
从天水崖到都护府看起来距离并不远,但山里的行车之路,哪有直上直下。
车马要迂回而行,比直线距离远了十倍不止。
“都护大人请我过去,是急事?”
聂无羁在马车里又问了一句。
武官回答道:“请司座神官恕罪,我只得到指派来请司座神官过去,也不知是急还是不急,不过如此一大早就让我来请司座神官,大概是急的吧。”
聂无羁道:“那不如穿林过去。”
武官道:“林深且密,司座神官安危为重,还是乘车的好。”
这山中的树林确实又高又密,而且多是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的老树。
林子里时常有野兽出没,不过,这山里的野兽多半也都学乖了,知道但凡是在这山里遇到的人,大概都不好惹,所以并没有野兽袭人的事发生。
“几步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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