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溪轻声细语的说话,但就是能把林叶吓得不敢抬头。
“由我来说,因我长公主身份,连老奸巨猾的洪武定都不敢质疑。”
她看着林叶那张脸:“你是断定了,若不选洪武定,不管选了宁涉海或宁海棠这兄妹俩的哪一个,洪武定都会要求看一看那纸。”
林叶道:“小姨……我也是不得不防,洪武定到现在为止虽无异样,可这个人我不敢全信。”
谢云溪:“你并不熟悉宁涉海,为何宁要选他?我以为你会选宁海棠,毕竟……”
林叶连忙道:“没有毕竟。”
他耐心解释道:“如果选了宁海棠,宁涉海是她兄长,必会对她指挥颇多干预,哪怕不干预,只是一个眼神,宁海棠也可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犯了错,就算都没有,宁海棠指挥他,也会显得有些束手束脚。”
“若选了洪武定,我不信任此人,宁家兄妹也不信任此人,三人分心离德,此战必败。”
“抓来的娄樊斥候说,指挥娄樊兵马七合满若,极有能力,不管是才学武艺,还是胆魄谋略,都是在娄樊少有对手。”
他认真的说道:“此战关乎大玉拓北,不能输。”
谢云溪点了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刚才也已经想到了这些,可我问你的不是这些。”
林叶讪讪的笑了笑,有些要怂。
谢云溪道:“我是问你,什么时候学坏到,连我都敢利用了?”
林叶连忙摇头:“不敢,不敢,我哪里敢利用小姨……就算敢,也是因为是小姨……”
谢云溪抬起手又勾了勾手指,林叶立刻靠近了些。
谢云溪把手翻过来朝下,那手指往下示意了一下。
林叶就连忙俯身低头,摆出了一个让谢云溪揪他耳朵最舒服的姿势。
他已做好准备,就算是小姨把他这耳朵给拧掉了,他也忍着不能喊疼。
他弯腰,谢云溪伸手,然后帮他把有些卷的衣领整理了一下。
她语气温柔的说道:“我知你不易,因为此战关乎的不仅仅是大玉拓北,而是关乎未来新君。”
“天子为何要向北动兵,还不是想趁着他在位,为新君打出来一个二十年太平。”
她帮林叶把衣领整理好,在林叶心口位置轻轻点了一下,示意他可以站直了。
她说:“虽未公告天下,可观主是未来新君这事,许多人都已知道……辛先生待你好,待你真诚,你想帮他把这一仗打好,想让他顺顺利利稳稳当当的坐上龙椅。”
说到这,谢云溪也起身,在林叶肩膀上拍了拍。
“小姨说过,不管你做什么,如今小姨有这长公主的身份,便可为你所用。”
说完这句,她朝着后边喊了一声:“子奈。”
小子奈立刻就跑过来:“小姨,什么事?”
谢云溪指着林叶说道:“敢不敢给你哥屁股上来一脚。”
子奈连忙摇头:“我可不敢,他是我哥,我怎么下得去……嘿哈!”
然后飞起一脚。
林叶:“……”
子奈踹完就跑:“下次有这事,小姨你还喊我哈。”
州盟
赵国,这是一个稍显特殊的地方,和娄樊南疆这边的大多数小国都不一样。
所以林叶对待赵国的态度,也略显温和。
不同之处就在于,赵国是中原人所建,赵国的皇帝宋锦徽是正经的中原人,赵国的宋家皇族,当年就是被大玉打出来的。
那时候赵国偏居北方,大玉开国皇帝所向无敌那会儿,赵国曾试图阻拦大玉向北扩张的脚步。
两国兵马在云州一带开战,那时候赵国的都城就在距离云州城大概二百余里的地方。
一场大战,赵国十六万精锐尽失,失去了抵挡大玉继续北上的绝大部分力量。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向冬泊投降了。
那个时候冬泊还强大着呢,与娄樊可分庭抗礼。
当时的冬泊国君觉得,这是重振冬泊雄风的机会。
于是答应了赵国的请求,出兵攻打大玉,冬泊人的打算,是趁机夺取中原。
结果连续打了七仗,冬泊连败了七仗,数十万精锐损失殆尽。
冬泊元气大伤,后来被欺负成那样,和这一战冬泊自认为善战的数十万精锐被大玉按着揍关系巨大。
这一战,也让冬泊在和娄樊的对抗中全面落入下风。
数十万最善战的士兵阵亡在南疆,冬泊只能是一退再退,大片的疆土被大玉侵蚀。
到后来,娄樊人闻讯又来趁火打劫,原本就已元气大伤的冬泊再次战败。
万不得已之下,才向大玉称臣,愿意为大玉属国,只求大玉能出兵阻挡娄樊南下。
那是大玉第一次与娄樊人交手,尚在立国之初。
娄樊不知道大玉的底细,大玉也不知娄樊深浅,所以大玉与娄樊都不敢轻举妄动,这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