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叶心里又慌了起来。
谢云溪看着前方说道:“我来冬泊北疆,是因为这是我现在能帮你做的,唯一的事。”
“我以大玉长公主的身份来,不只是冬泊边军,不止你的怯莽军会振奋军心,还有些人,也会不得不谨慎起来。”
林叶知道小姨说的是谁。
其中就包括宁海棠,但不只是宁海棠。
小姨才没那么无聊,专程跑这么远的路来是为了看着林叶,是因为吃醋。
宁家现在在军中的地位,毋庸置疑。
宁海棠是大将军,宁涉海是大将军,这两个人一左一右,把林叶的怯莽军夹在中间。
天子是信任林叶,不然不会给林叶那么大的权力。
可若是完全放心,天子又怎么会把宁家兄妹一左一右放在云州两侧?
一个在西北边疆,一个在孤竹。
如果说云州是大玉的北疆大门,林叶是这大门的守护者。
那么,宁海棠的孤竹大军,宁涉海的西疆大军,就是这扇门外边一左一右的两座石狮子。
这世上,没有几人比谢云溪看的更透彻。
林叶是三北都护大将军,按理说,宁海棠和宁涉海,都要听从林叶调遣。
但……他们身上同样有傲骨,他们同样深受天子信赖。
谢云溪以长公主身份站在林叶背后,那两个有傲骨的人,再傲,也得收敛起来。
更何况,草束城还有一个洪武定,那个家伙的立场现在根本看不清楚。
谢云溪再一次站在了林叶身边,他已经比她还要高了。
可她依然那么坚定,依然那么自信。
“看。”
谢云溪抬起头,看着远处淡红的云霞。
“像云,像溪。”
她笑起来:“像云溪吗?”
林叶好久都没有回应,回应的时候也只是一个字。
“想。”
你是真阴险
长公主劳军,长公主赐酒,长公主说,今日饮酒不醉不归,明日杀敌挫骨扬灰。
这些在边疆苦苦撑了那么久的汉子们,喝了酒,有人欢歌,有人大哭。
让他们觉得自己被重视的,不是他们冬泊人,而是大玉的长公主殿下。
在他们看来,那是何等身份的人啊,竟是能不远万里来这苦寒之地看望他们。
大玉是冬泊主国,大玉,没有放弃冬泊。
从这一天开始,边军汉子们就憋着一股劲儿,如果不上战场把这股劲儿释放出来,他们都会觉得不甘心。
所以现在,林叶甚至在考虑,要不要主动出击去打一仗。
他在想这些,宁海棠也在想这些。
阻止了他们两个这么干的,是来风口这边的兵力确实有些不够。
林叶的怯莽军还在半路,比谢云溪从云州出发的还要晚一些。
那不是几匹马一口气往北跑,那是大军出征,十万人马的规模,走起来不可能快的了。
林叶预料着,最起码怯莽军还有十天才能到来风口。
能尽快赶来的洪武定还是没有到,大概他就没打算领兵来,哪怕林叶已经派人往草束城传令。
洪武定不是犹豫不决,他只是看不准局势。
或者,他就是故意在拖延时间,等着娄樊人先一步攻破来风口。
对于洪武定背后的那些人来说,最好的局面就是娄樊人占据冬泊。
退而求其次,他们也希望娄樊人能把冬泊半壁江山占了去。
从草束城往北都被娄樊人控制,那这局势就对他们越来越有利。
现在的情况是,须弥翩若还在云州查案,揪出来的人,牵连到的家族,势必越来越多。
如果娄樊人拿下冬泊半壁江山,以玉天子的傲气,以大玉的国力,以玉人的自豪,这一仗必然要倾尽全力的打。
不管胜负,大玉的国力都会严重受损。
到那个时候,天子就不可能再轻而易举的动他们这些勋贵旧族。
大玉已经虚弱了,需要喘口气缓缓,再动他们,大玉要喘的这口气就没准喘不上来。
打这么大规模的战争,打到最后,娄樊和与都是国库亏空,两位帝王都是心力交瘁。
到那个时候,天子怎么敢再乱朝纲?
现在是他们不得不对天子妥协,哪怕是牺牲一个崔家也没关系,借此机会让天子看到他们的臣服。
但,这一仗真的打到大玉国力受损的时候,就轮到天子向他们妥协了。
因为打到那个时候,不只是物力财力损耗巨大,人力更会损失巨大。
忠于天子的队伍,会在这场战争中消耗掉,就算不会消耗殆尽,怕也所剩无几。
天子手里要什么没什么,还敢和他们飞扬跋扈?
到时候,怕是天子要求着他们,尽最大能力的帮一下空虚无力的大玉。
把内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