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一大早就到那公子家门外等着,好不容易等到公子出门,他跪下来祈求,可是他却发现,那公子竟是根本不记得他了。
看向那商人的时候,这公子的眼神平静的可怕。
没有得意,没有骄傲,什么都没有。
因为这一切,完全就不值得他去骄傲得意。
此时此刻,站在大街上的宋十三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下意识回头看了看那座高大的府门,他脑海里出现了那个商人的悲凉。
他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了路边那棵好像没有什么变化的歪脖子树。
这一刻的宋十三,一下子就不是当年那个路人了。
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个商人的绝望。
不是不想斗,不是不想抗争,而是根本没有那个能力。
宋十三再次回头看过去,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当年。
就是在这个高门大院外边,崔覆野站在那脸色平静的看着那个商人。
问……你是谁?
那商人跪下来说,求求他放自己一马。
崔覆野说,虽然忘了你是谁,但既然你来求我,就说明你曾经在我面前犯过错。
既然你是翻过错的人,就应该得到一些教训,现在大概就是你正得到教训的时候,你才来求我。
崔覆野说,我很不喜欢在犯了错吃了亏后才后悔的人,以为跪下就能得到宽恕,以为跪下是最严重也是最高规格的恕罪,可跪下,是因为你只能跪下。
说完后崔覆野就上车走了,那个商人跪在门口瑟瑟发抖的样子,没有让他多看一眼的兴趣。
自始始终,崔覆野真的交代过别人怎么怎么去对付这个商人吗?
并没有。
宋十三深吸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在万域楼门下那几年,好像确实虚度了。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崔覆野那双毫无波澜,没有情绪的眼睛。
二十年一剑
宋十三觉得自己应该马上离开歌陵,这个他曾经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的地方,繁华锦绣,又危机重重。
他在冬泊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因为那个地方的独特而被无限度的放大。
可到了歌陵之后,这种能力,就被打的原形毕露。
有些时候,歌陵就好像是一面巨大的照妖镜,宋十三曾经亲眼看到一个商人在照妖镜下原形毕露,今天,他也原形毕露。
他想走又不敢走,因为他此时此刻就和那个当初被逼无奈吊死在歪脖树上的商人,一模一样。
他知道自己已经被盯死了,崔家的人会严密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当一个家族的公子哥都有着超过他的修为实力,那么就足以说,这个家族之内有更多的比他厉害的人。
他回歌陵之前,本以为凭借自己的本事,就算不能达到预期,也可全身而退。
此时回想起来,怪不得万域楼当初让他去处置的都是一些江湖上的琐碎事。
因为万域楼再清楚不过,宋十三这样的人,根本就上不得歌陵城的台面。
如果在那时候万域楼就不加考虑的让宋十三去处置一些更难的事,宋十三这次也就不会明目张胆的去崔家了。
就在他回到客栈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崔家的实力。
因为他的房间里,已经有一个人在等着了。
是个看起来大概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站在他屋子里,像是扎在地板上的一根标枪。
“你是?”
刚刚吃了大亏的宋十三,没敢再张扬,而是声音很轻的问了一句。
那人回答:“小公爷说,让我来教你认识一种鸟。”
“鸟?”
宋十三没理解。
那人道:“你不是说,你是从冬泊回来的吗,那么你该知道,在冬泊的沼泽之地有许多凶兽。”
宋十三点了点头。
那人道:“有一种很小的鸟儿,靠吃凶兽吃剩下的腐肉活着,偶尔还会站在凶兽的嘴里,从牙缝中啄食一些残渣。”
宋十三明白了,他现在,就是崔家眼中的那种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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