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补充道:“不过只是个跑腿的,什么都不知道。”
崔覆野:“你君不畏出了事,马上就派人给我送信,还需要你那跑腿的小厮知道些什么?他只需要告诉须弥翩若是来找我的,须弥翩若还能不能怀疑崔家?”
他把那颗珠子放下,珠子里映射出来的是一张扭曲的脸。
“须弥翩若是一条疯狗。”
他看向林方出道:“他既然盯上了君不畏,就肯定知道君不畏的生意牵扯到了太多人。”
林方出连忙道:“小公爷,要不然请示一下林老,把账册毁了吧。”
崔覆野看了林方出一眼:“你是想教林老做事?”
林方出立刻就摇头道:“不敢不敢,是我胡言乱语了。”
崔覆野道:“你只管安心等着,须弥翩若拿你没办法……至于林老那边,不需要你操心。”
他看向林方出:“我让人把你喊来,只是想问你一件事。”
说到这,他往前压了压身子,看着林方出的眼睛问:“当年,安排进怯莽军的人,给的好处都是从君不畏出的账,你有没有自己做一本小账记着?”
林方出吓得,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
“小公爷,我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啊,小公爷,当年所出的银子,做账做的干干净净。”
崔覆野点了点头:“我若是不信你也就不是喊你问问,你该知道我做事的性子。”
“是是是,小公爷放心,君不畏不可能有任何把柄被大理寺拿了去。”
崔覆野道:“那就好,只要不牵扯到当年刘疾弓的案子,就什么不必怕。”
他一抬手:“回去吧,继续好好的做生意,当年是林公选的你,没有林公的话,谁也不好动你,我也不好动你。”
“小公爷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林方出起身。
崔覆野道:“回去的时候别被人瞧见了,你该知道,如果我们出了事,不只是陛下会高兴。”
“是。”
林方出俯身答应了一声,然后弯着腰退了出去。
一出门,他就不由自主的抬手擦了擦汗。
当年安排进怯莽军的人,各家为了制衡,都没有放在自己家里训练。
这批人,都是君不畏练出来的,也都是君不畏负责从各地接到歌陵城的。
为了给这些人一个清清白白的身份,最起码查起来和各大家族无关,也是君不畏的人出面,收买了户部的小吏,编造了这些人的家世。
当然,那个小吏也早已被除掉了。
这正是林方出害怕的地方。
他怕自己也像是那个小吏一样,不明不白的消失在歌陵城里。
这些事,他都知情。
可他又觉得,此时此刻,如果他死了的话,那岂不是更加引人注意?
他猜测,崔覆野应该不会真的对他下杀手。
他招了招手,一艘摆渡的小船随即靠了过来。
上船之后,林方出吩咐了一声:“去赵公桥下船。”
艄公应了一声,划动船桨。
小船走到了河道上没那么多船的地方,艄公一边划桨一边笑着说了一句。
“林先生,我在你那存的茶还有吗?”
他抬起头,林方出看到那张脸,立刻就睁大了眼睛。
“石锦堂?!”
众生蝼蚁
石锦堂失踪了,这是崔覆野心里的一根刺。
他总觉得石锦堂藏起来,不仅仅是想保命那么简单,一个有那么大野心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服输?
野心大的人总是会别人赌的次数更多一些,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别人不敢赌的他们也敢赌,比如赌命。
崔覆野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见石锦堂的时候,自己是否表现出了杀意。
那个家伙手里没有什么崔家的把柄,空口无凭说的话自然算不得证据。
但他藏起来的图谋到底是什么?
只是为了苟延残喘?
崔覆野想不明白这些,心里便一直都堵着一块大石头。
就在这时候,下人来报,说是林方出昨日离开花船后没有立刻回君不畏。
崔覆野的心情就变得更差了一起来,因为这个林方出是林牧府的人。
他若可以自己做主的话,这个林方出早就该除掉了。
当年进怯莽军的那些人,林方出手里有没有证据,崔覆野不确定。
如果有,这证据留下来,就是林方出那样的小人物,想拉着崔家同归于尽的本钱。
就在这时候,崔覆野的父亲从门外走了进来。
崔值已经多年不在朝中为官,可他当年曾经做到吏部尚书,这个位子有多重要谁都心知肚明。
吏部作为六部之首地位本就特殊,吏部尚书的权力,又足以让他门生满天下。
就算如今他已经不在那个看起来格外耀眼的权力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