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的人,当然知道石锦堂背后的人也没有那么好对付。
所以把林牧府拉进这个水坑里来,让林牧府和石锦堂背后的人去针锋相对好了,崔家能渔翁得利。
石锦堂只是个可怜虫,最起码在崔覆野眼中,石锦堂是可怜虫。
利用于家那两个蠢货,牵连到石锦堂,把自己眼前的障碍除掉。
顺便再把那个有些痴心妄想,同样想做云州州抚的于欢桐废了。
再把林牧府这个更高层面的人推出来,去对付石锦堂背后那更高层面的人。
一举三得。
石锦堂这个知交好友,为了除掉他废掉他,可真的是煞费苦心。
且到现在为止,似乎很多人还都在感慨,在敬佩,崔覆野这样的人是真君子。
为了帮助自己的朋友,可谓是倾尽全力。
此时此刻,石锦堂似乎已经彻底把自己放弃了。
他斜靠在台阶上,看着崔覆野说道:“我其实看穿你了,你自己想做云州州抚,但你却不急着站出来。”
“你就是要这样,先看着谁会急着站出来,然后你一个一个的把他们毁掉。”
“到最后,陛下发现,最合适的只有你一个了,你的阴谋诡计也就得逞了。”
石锦堂忽然伸出手,一把攥住了崔覆野的衣领:“我不会放过你的,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会去见林叶,让林叶知道你都做了什么。”
他语气满是悲愤的说道:“就算我不能和你同归于尽,林叶终究还是有那个分量的。”
崔覆野皱眉。
“锦堂,你这些话,着实伤到我了。”
崔覆野脸色也变得凄苦起来,还有些愤怒。
“我为了你四处奔走,你现在却说我是要利用你。”
崔覆野将石锦堂的手拿开,脸色悲怆的似乎马上就要落泪。
“你我之间的情分,大概也要尽了吧。”
崔覆野起身,低头看着石锦堂道:“既然你如此不信我,心中有了疑惑,那以后你我就再也不能回到当初了,今日之后……各自安好。”
说完后他转身走了。
石锦堂大声喊道:“你等着吧,我不会让你有好下场的,我一条贱命,拼了你们崔家,看看是你疼还是我疼。”
崔覆野头也没回,大步走出了石锦堂的家门。
出门之后,崔覆野就上了马车,坐进车里的那一刹那,他脸上的悲怆和凄苦瞬间就没了。
只剩下阴沉。
石锦堂已经不能留了,没有任何再能利用的价值。
不过,要除掉石锦堂这样的人,对于崔家来说,也确实算不上什么难事,只在他进石锦堂家门后,给手下人一个示意的时候,便都安排好了。
“去君不畏。”
崔覆野吩咐了一声,车夫随即甩了甩马鞭,赶着马车往君不畏那边去了。
与此同时,就在君不畏的一个独院里。
君不畏的东家林方出回身把屋门关了,然后看向那个坐在客位上的老者。
“于兄。”
他说着话,回到座位那边。
给这个老者倒了一杯茶后,林方出就格外无奈也格外纠结的叹了口气。
他看向那老者:“于兄,我知道,此时不该劳顿你,请你到我这里来,欢年才走,你该在家里主持大局。”
那老者,正是于欢桐和于欢年的父亲,于家的家主于诵。
于诵看起来比几天前要苍老了十岁,他的次子刚刚过世,还是被人当街杀死,对于一位父亲来说,这打击有多沉重可想而知。
林方出道:“于兄,节哀。”
于诵道:“贤弟如果有什么要紧事,只管说,我家中诸事还待我安排,不能在你这久留。”
林方出道:“此事……我……”
于诵道:“你若为难,我不也强求,这就告辞了。”
说着就要起身,林方出先起来,一把将于诵拉住。
林方出道:“你我虽不是同年在书院结业,你是我的兄长,早我几年,可你我是同年拜入恩师门下。”
他坐下来,语气很沉重。
“当年恩师说,你心思稳重,可入仕,而我却是个浮躁的性子,难做官。”
“后来,恩师举荐你去了龄州做府治,而我留在了歌陵做生意,恩师对我的评语,我时刻铭记于心,我确实不会做官。”
他看了于诵一眼后继续说道:“这些年来,借着恩师的关照,我的生意做的还算好。”
于诵道:“你若不直接说,那我真的要走了。”
林方出道:“兄长,你听我说完,我的话,都是发自肺腑。”
他继续说道:“正因为有恩师关照,所以歌陵城里一些台面上的人,都愿意来我这里坐坐……”
“他们在我这里说些什么话,做些什么事,我历来都秉持着看不到听不到的本心来对待。”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