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烈从断开的石像里取出来一个铁盒,如手掌般大小,取出来后他朝着马车掷了过去。
“你若不信,自己看。”
马车里伸出来一只手,啪的一声将那疾飞而来的铁盒攥住。
紧跟着就是起了一阵风,一圈看不见的空气波纹往四周席卷飘荡,拉车的惊叫起来,显然是吓坏了。
铁盒里有一张牛皮纸,纸上似乎是用血写出来的一句话。
刘疾弓父子五人永堕地狱不入轮回。
拿着纸的那只手微微颤抖起来,手背上青筋毕露。
此时此刻,看着这一幕的须弥翩若往后退了几步。
“大将军是想让林将军亲自动手杀了你吗?你觉得,如果非要死,死在林将军手里也算是个因果吗?”
他一边说话一边退。
“大将军如果死在这的话,又是死在林将军之手,那陛下知道了,应该也会觉得足够了。”
拓跋烈侧头看向须弥翩若:“我倒也不介意先杀了你。”
须弥翩若笑:“我怂,也怕你,但我真的不是那么好杀的。”
他说:“我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听闻过,大将军是武岳境第一人,赋神之下无敌,但你老了。”
拓跋烈眼睛眯起来,转身面对着须弥翩若。
须弥翩若一跃而起,这次不是退后几步,而是一退数丈。
但他嘴巴没停。
“我刚才说过了,大将军猜陛下的心思猜了二十年,就没猜中过几次,你却不知道反思,还总以为自己是最了解陛下的那个。”
马车的车门在这一刻打开,有人从车里迈步走了下来。
“你想死在这里?”
下车的人看向拓跋烈,一字一句的说道:“但你不配。”
拓跋烈在看到人从马车里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将全部修为都凝聚起来。
纵然是选择了要在这把此生结束,他也没想过就直接认命了被人随意屠戮。
可是在看清楚下车的人之后,他那一身凝聚起来的功力,竟是瞬间就凝聚不起来了。
下车那个,手里拿着那张牛皮纸的人,是辛言缺。
辛言缺看向拓跋烈:“须弥大人说的没错,你猜不到陛下的心思,真的那个都猜不到,何况你这个假的,你是想激怒所有人,然后顺理成章战死在这?你没那个机会。”
他一抬手,那张牛皮纸在他掌心里化作了灰烬,被风吹散。
随着辛言缺现身出来,那来自三大圣地的高手也缓步向前,与辛言缺一起,从四个方向把拓跋烈死死的封住。
拓跋烈看着辛言缺,忽然间咆哮一声。
“林叶在哪儿!”
林叶在路上。
可怜吗
林叶在路上,但不是在冬泊的路上,他们根本就没有去冬泊。
在他家门外须弥翩若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的表现,只是为了演戏而已。
须弥翩若在大牢里随便试了试,就把那个假的拓跋烈试了出来。
而这么容易就被人识破,那显然不是拓跋烈的能力,找了个这么不靠谱的替身。
所以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个假的稍微明显一些的拓跋烈,是为了引出假的很真的拓跋烈。
就在冬泊北亭山。
云州城里,天子让拓跋云溪代他巡视地方。
许多人都猜到了,大将军林叶在这个时候请了三个月的特假,十之七八是发现了真的拓跋烈的踪迹。
拓跋烈在云州经营那么多年,他在云州一定还有不少眼线。
所以,林叶要去冬泊的事,必然瞒不住。
他需要让那个真的拓跋烈,知道他去冬泊了。
唯有如此,那个真的才不会再次用什么金蝉脱壳。
所以悄悄离开云州之后,林叶的队伍就一路疾行。
几乎是昼夜不休的赶往孤竹,他要走的路程比须弥翩若他们要走的路程多一倍,可是到达的时间却没有差多少,双方都在算计着时间走,力求这时间上没有多少误差。
没有比须弥翩若慢多久,林叶就到了这个孤竹境内偏僻的小城。
而此时,须弥翩若他们才刚刚准备启程往回走。
天子配合着他们演了一场戏,请来了三大圣地的人远赴冬泊。
这样的场面,这样的阵容,谁还能怀疑这要去抓的是一个假的拓跋烈?
一辆特殊打造的囚车上,远影被死死的困住。
虽然他不如真的拓跋烈实力那么强悍,但他也是实打实武岳境巅峰实力。
若是须弥翩若一个人,带着他的那专门经过训练的大理寺律卫,未必就能轻而易举的把远影生擒。
他此时骑着马走在囚车旁边,看了一眼那个虚弱之际的假拓跋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藏得最深的那个替身,和他最像。”
远影看了须弥翩若一眼,不想说话,也没什么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