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叶一刀横扫,几颗人头落地,再一刀劈开,两人被直接切开。
“为何不降。”
林叶嘶吼着,一刀一刀的杀人,没有人可以在他面前撑住一眼。
他目光所及,皆是支离破碎。
“为什么不降!”
他疯了,真的疯了一样。
宁海棠看着那个疯子,忽然间,莫名其妙的感受到了那个疯子的悲伤。
那是愤怒,是怒其不争的愤怒。
林叶是在心疼那些汉子,他们本来可以骄傲的活着,走在云州的大街上,被百姓们仰视。
“将军,卑职去接应一下林将军。”
宁海棠手下一员女将说道:“若再这样由着他冲,就要孤身冲进敌军腹地了。”
宁海棠沉默片刻,摇头:“不必。”
她往一侧看了看,她的队伍已经从侧翼包夹过去,用不了多久,她面前这支叛军就会被她的兵合围起来。
“由着他吧。”
宁海棠回头吩咐一声:“神箭营压上去,照看好,别让他死在叛军队伍里,不值得。”
“是!”
随着一声令下,一百二十名女兵迅速上前,她们跟在冲锋的队伍里,瞅准机会就朝着林叶身边的叛军发箭。
这一百二十人,箭法精准的令人恐惧。
“将军!”
一名传令兵骑马过来,朝着宁海棠抱拳道:“象山大营的兵马,已经压到抚远城下了。”
宁海棠点了点头,下令之前,又看了看那个疯子。
然后她回头吩咐道:“击鼓而进,三通鼓罢,需将面前之敌扫尽。”
“杀!”
随着第一通战鼓响起,孤竹大营的兵马全都压了上去。
而此时,在林叶的身后,有一条血红色的路。
他杀过的地方,全都是尸体,笔直的一条血路。
他在黑压压的人群中,他身后那条笔直的血路就显得那么醒目。
孤竹大营的兵马,很快就把这条血路扩大,往两边撕开。
林叶一把攥住刺过来的长枪,单手发力一压,那握枪的北野悍卒就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撑不住林叶的力道。
“为何不降?”
血糊糊的林叶问。
那士兵抬起头,看着林叶,眼神里竟是连恨意都没有。
他说:“死了,不受罪。”
然后啊的喊了一声,松开双手,枪不要了,扑过来想掐住林叶的脖子。
两支箭从林叶身后飞过来,一左一右,精准的射进了那士兵的眼窝。
下一息,几名女兵从林叶两侧迈步过去,一边走一边继续发箭。
林叶却停了下来,他站在那,看着孤竹大营的兵马像是惊涛拍岸一样,很快就把北野军残余的兵力拍碎了。
他身上的血像是小溪一样还在流淌着,他脚下的土地,被血浸透了,还留存了一洼血液。
死了,不受罪。
这五个字,在林叶的脑海里,一遍一遍的回想着,那些北野军士兵大概都是这么想的吧,若苟延残喘的活着,是罪人,后半生得多难熬。
宁海棠催马到了林叶身边,坐在马背上低头看着林叶。
“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个无情人。”
说完这句话后,催马向前。
喊杀声中,对面最后一杆立着的北野军旗帜倒了下去,很快就消失在人潮人海中。
四面合围的队伍,像是四面涌来的洪水。
而那座小小的抚远城,就是这大海之中的一座孤岛。
小丝弟
孤岛,让人绝望的孤岛。
四面被挤压之下,北野军残余的人马,只能在这个逼仄狭小的地方做最后一战的准备。
拓跋烈站在城墙上往外看,四面八方,都是来杀他的人。
此时此刻,他心中却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如果,如果更完美一些,那么天子把他逼到北亭山那边才更合心意吧。
就在埋葬了怯莽军的地方,那个有刘疾弓雕像的地方。
天子那样的性格,从来都不信什么因果。
但他却想控制因果。
高高在上的俯瞰着众生,用一种极为平静却又无比轻蔑的语气说……这就是朕赐给你的因果报应,朕可以赐给你们每个人因果报应。
“可真是令人厌恶,怪不得你那么厌恶。”
拓跋烈自言自语了一声。
此时的战场,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
他的北野军就要随他而去了,这是他的心血,他不能白白送给别人。
“大将军!”
看着已经压上来的朝廷大军,亲兵校尉罗浮达朝着拓跋烈行了一个军礼。
“下辈子,属下再伺候大将军。”
他抽刀向前:“生为北野,以命为攻!”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