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他塌陷下去的两腮都变回来不少,脸色也恢复了几分血色。
三天后,他看起来已经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除了太瘦之外。
虽然瘦,但他觉得自己身上的每一处都变得比之前更为强悍。
四天后,陈微微走到了山顶,站在他生活了这么久的这座山的最高处,俯瞰着,张开双臂,大口呼吸。
不管是不是天下气运的转折,还是他人生的运气拐点,他在这里,得到了他曾经想都不会想到的东西。
朝心宗至高无上的不死魔功。
这一刻的他,感觉自己像是这自然万物的一种,又凌驾于自然万物之上。
良久之后,他睁开了眼睛。
他看向远处的一块山石,瞬息之后,山石上出现了两道剑痕。
他看向旁边的树木,毫无征兆的,树上有一根枝杈掉落下来,断口齐平。
他不需要什么招式,不需要靠丹田来调动内劲,不需要什么奇经八脉。
他只需要,意念起。
顺着山坡往下走,并没有路,他落步无声,赤着脚走在这满是荆棘和石子的山坡上,却没有被任何东西刮伤皮肤。
走到半山腰,这里有一排木屋,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
木屋外边有几个汉子正在劈柴,像是真正的山野村夫,他们甚至都没有感觉到一丝气息,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若不是有人看到陈微微已经走到木屋旁边,都没有能察觉到有人来了。
当这些人看到野人一样的陈微微的那一刻,第一反应是戒备。
有人认出来,惊呼了一声,然后跪倒在地。
“宗主大人!”
这一声呼喊,把屋子里的人也惊了出来,院子里很快聚集起来数十人。
他们跪倒在地,朝着陈微微顶礼膜拜。
陈微微走到他们之中,环顾一周后,语气平静的说道:“苦了你们在此等我,好在,我已修成不死神功,今日就可带你们下山。”
这些人都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陈微微,片刻后,有人开始叩头不止。
“宗主大人,是时候带我们下山报仇了!”
“朝心宗,复兴有望!”
“宗主,我们都在等着你。”
陈微微嗯了一声,点头:“我知道你们等我辛苦,我自己也辛苦。”
他说:“当年,师姐冒死把我送到此地,然后就被玉国御凌卫的人所杀,下山之后第一件事,我们便要去找那些仇人讨债。”
朝心宗的弟子连忙去给他打了水,烧热,伺候着陈微微沐浴更衣。
为他修剪了头发指甲,剃掉了胡须。
换上一身月白色的麻布长衫,陈微微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他问:“山下如今是何情形?”
有朝心宗弟子回答:“娄樊人攻入冬泊已有许久,不过最近南下去了,有人说,或是要去孤竹,因为大玉的天子被叛军困在孤竹了。”
另一名弟子说道:“拓跋烈的北野军就在冬泊,不过也已南下。”
陈微微眉头微皱。
“天子被叛军围困?”
他自言自语了一声,然后问道:“我朝心宗弟子,在冬泊的只有你们这些人了?”
有弟子回答道:“不止,当年从大玉避祸至冬泊的弟子不少,只是后来分成了几个流派,都藏的很隐秘。”
陈微微道:“那你们四散出去,想办法告知所有朝心宗传人,就说宗主回来了。”
“就定在下个月初九,在云州以北的黎阳城相聚,我会如期赶到。”
他迈步向前:“对他们要说清楚,宗主号令不可违背,如果听令不来,按宗规除名。”
“是!”
弟子们整齐的答应了一声。
陈微微一边走一边说道:“我要去冬泊都城,你们不必跟随,直接去黎阳城等我就是。”
说着话,人竟是已经消失不见了,仿佛直接遁入了虚空一样。
朝心宗的弟子们个个都激动的不得了,他们都知道,朝心宗复兴的时候到了。
陈微微要去找人报仇,他得恩惠,才能修成朝心宗的不死魔功。
而当初给他恩惠的人,都已死在同样是朝心宗弟子身份的人手里。
他还记得,那些人以冬泊大内侍卫来隐藏身份,多半都是御凌卫。
不过,陈微微猜测,那些人也许不仅仅是朝心宗弟子和御凌卫那么简单,可能和拓跋烈有着极密切的关联。
他如今已经知道,当初创建朝心宗的那位前辈雁北生,应该就是被拓跋烈利用了。
拓跋烈为了自己的野心,葬送了无数朝心宗弟子的生命。
七天后,陈微微到达了出山后的第一座大城,此地名为传流。
传流郡位于冬泊西南,所以侥幸没有战乱发生。
娄樊人的铁骑没到这边来,这里的百姓们,生活依然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