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哥哥, 你跟我?来。”
崔木蓉满眼喷火地攥紧朱清砚手臂,完全不顾形象, 拉着他就往后?堂奔去,确信离得足够远,外头的?宾客窃听不到了?,崔木蓉反手将?房门一关,就数落开了?。
“太子哥哥,裴海棠已经嫁了?,你也?已经娶了?我?,你和她之间就不能断个彻底吗?非得藕断丝连?”
朱清砚蹙眉:“什么意思?”
什么藕断丝连?
自从与崔木蓉亲吻过后?,他便试图接纳她,发?生夫妻之实?后?,他更是一心一意待她,逼迫自己逐渐放下了?裴海棠。
可?朱清砚的?努力,在崔木蓉眼底显然不够。
崔木蓉仰起满是怒火的?脸,一字一句要求道:“意思就是,从今往后?,我?不许你再看?裴海棠一眼,不许你再听她说一个字,更不许你一张口就亲密地唤她‘棠棠’!”
“作为有妇之夫,你该自觉地将?她隔绝在你的?生活之外,彻彻底底地隔绝!”
朱清砚:……
下一刻,朱清砚几乎毫不犹豫地训斥:“崔木蓉,你简直不可?理喻,棠棠是孤嫡亲的?表妹,血浓于水,你竟怂恿自己的?夫君六亲不认?成?国公府,便是这样教养女?儿的?吗?那?些?圣贤书呢,也?全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朱清砚为人正直,作为储君,读着圣贤书长大的?,从来以身作则,立得直行得正。
堪称皇家太子典范!
他决不能接受崔木蓉如此荒诞之语!
朱清砚板起脸,化身学堂里严厉训人的?夫子,薄唇快速开开合合,毫不留情地将?崔木蓉狠狠斥责一通。
守在房门外的?小祁子,他自幼就伺候在太子身边,这一伺候就是十几年,还是头回见太子如此大动肝火,训诫之言,如冲毁堤岸的?滔滔洪水,汹涌而出……
足足训斥一刻钟后?,朱清砚才摔门而出。
小祁子忙不迭地跟上太子,离开之际,好奇地回头望眼房里,只见太子妃人都被训傻了?,僵硬地跌坐在地,看?上去像冬日里毫无生机的?一座冰雕,一张芙蓉脸早哭花了?。
小祁子摇摇头,太子妃这跋扈张扬不知收敛的?性子啊,迟早得失宠。
眼睁睁看?着太子明?黄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崔木蓉用帕子捂住嘴,恸哭得肩膀都抽动起来。
在她眼里,让太子与旧情人裴海棠断得一干二净,何错之有?
错的?明?明?不是她,是太子好吗?!
~
话说,裴海棠三杯女?儿红下肚,果然被太子猜对了?,醉晕在了?马车里。
抵达郡主府时,裴海棠侧躺在马车的?睡榻上,枕着一条胳膊,半张脸压得肉嘟嘟的?,虽然像一朵压变形的?海棠花,依然水灵灵的?美得勾人,让人忍不住想多瞧几眼。
翠竹便大着胆子多注视了?一会。
“翠竹姐姐,郡主睡着了?,这可?怎么下车回上房呀?若是四皇子在就好了?。”
翠玉眼底露出三分焦急。
翠竹沉稳些?,想了?想,道:“不急,抬出软轿来,让抬轿的?婆子提前换一身干净衣裳便成?。”
马车驶进郡主府,缓缓停在仪门处。
小厮和马车夫等男子全被遣散,现场除了?翠竹和翠玉,便只余下四个匆匆忙忙换上干净衣裳的?粗壮婆子,由她们爬上马车,将?熟睡的?郡主稳稳抱下车,再轻轻塞进软轿里。
如此,既没被外男瞧去主子的?睡容,又能轻轻松松送往上房。
到达上房,再由力气大的?婆子们给抱进拔步床。
裴海棠是真的?不胜酒力啊,才三杯女?儿红便叫她睡得跟小猪仔似的?沉,从马车到软轿,再到拔步床,一连挪换三个地,她都毫不知情呢。
瞧,在拔步床上翻个身,小美人又沉沉地陷入了?梦乡。
黄昏时分,朱少虞下值回到卧室,还未见她人,一股浓郁的?酒香先扑鼻而来,他闻出是她爹娘酿造的?女?儿红,以为自己不在她身边时,她又心情苦闷偷喝了?。
朱少虞忙折返堂屋,唤来翠竹询问情况。
得知她是在紫宸殿与宣德帝小酌了?三杯时,朱少虞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他撩开纱帐查看?,见裴海棠身子朝下趴在床上,脸颊压出了?道道折痕,面庞和脖颈全部红透,像煮熟的?小虾一样不断往外冒着热意,有了?上回暴雪封山时客栈里的?醉酒经验,朱少虞驾轻就熟地嘱咐翠竹煮碗醒酒茶来。
“四皇子,晌午就煮了?的?,但郡主不肯配合,喂不进去。好在府医诊视后?说无碍,睡一觉也?能安然无恙”
翠竹自知失职,白着脸道。
朱少虞:“无妨,你端过来,我?喂。”
不一会,翠竹用小托盘端来一碗醒酒茶,朱少虞接过后?,翠竹便低着头退了?出去。
心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