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在他?心底的地位,不?过如此。
这顿饭,裴海棠是?越吃越没滋味,终于撂下筷子离席,比平日?少吃了半碗饭!
隐入内室的珠帘后,隐忍的泪珠唰地一下濡湿她眼睫,裴海棠很想?哭,重生之后第一次出现这种无力感,她自?觉对?朱少虞掏心掏肺,一心扶持他?,可到了关键时刻,他?依然瞒着她偷偷行动!
朱少虞吃完饭进来时,裴海棠已拾掇好心情,靠在东次间榻上,百无聊赖地翻看京城新近流行的一本话本子。
榻上软垫一沉,朱少虞挨着她落座。
裴海棠心头不?待见他?,目不?斜视地盯着话本子,当?他?不?存在。
忽地,她脖颈处的湿发被一只暖暖的粗糙大?手撩起?,分出一缕一缕,快速地用巾子绞干。
若是?从前,裴海棠毫无疑问会回头冲他?嫣然一笑,今夜,她没心情,对?这种丫鬟便能解决的事?儿也生不?出丝毫感恩。
“好了,别弄了,等会自?然就风干了。”
刚弄完一缕,朱少虞还来不?及捞起?第二缕时,裴海棠不?咸不?淡丢了句。
朱少虞:……
端着餐后水果跨进来的翠竹,也被郡主这冷淡的态度惊着了!
瞥着她清冷的侧脸,朱少虞略微顿了顿,然后默默继续,一缕又一缕,直到她满头秀发变得九成干,蓬松起?来。
将用过的几条微微湿润的巾子交给翠竹,朱少虞将裴海棠娇软的小?身子搂入怀中,喃喃唤她:“棠棠,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当?女?子心底排斥一个男人的时候,真的是?连他?身上的味道都嫌难闻。
裴海棠不?耐烦地偏开头:“去沐浴吧,臭。”
朱少虞:……
不?仅如此。
这夜,裴海棠拒绝亲热,床榻上,但?凡朱少虞靠近一点点,她便如临大?敌似的立即后退。
后来,裴海棠索性坐起?身,没好气地表态:“四皇子,我虚弱的身子实在受不?住你强壮的体魄,恕我做不?到夜夜亲近。若你当?真憋的慌,我可以立马给你安排十个漂亮小?通房,随你一夜折腾几回。”
朱少虞:???
朱少虞也坐起?身,与她面对?面,万分不?解地看着她:“棠棠,你今夜到底怎么了?有话直说。”
裴海棠却懒得与他?掰扯,扯过被子,面朝墙壁躺好。
心底已经打定主意,捂不?热他?的心,那便从此不?捂。反正,上辈子她对?他?那样?过分,他?都没舍得弄死她,这辈子她好歹对?他?好过,结局总不?会比上辈子差。
阖上双眸,再不?理会黑夜中注视着她的他?。
这夜,朱少虞凝视着她冷漠的背影失眠了。
不?给好脸、也不?肯沟通的裴海棠,让朱少虞第一次陷入抓瞎状态。
~
翌日?清晨,朱少虞前脚迈出郡主府去卫署,裴海棠后脚就起?身下榻,穿着中衣中裤来到堂屋。
正在堂屋擦着桌椅的翠竹和翠玉吓了一跳:“郡主,您怎的起?这般早?”院子里还昏暗着呢。
唯有裴海棠自?己知道,她不?是?起?得早,而是?心烦意乱一夜没睡。
“小?余子呢?叫他?进来见我。”
丢下这句,裴海棠转身回内室。
两个丫鬟赶紧跟进去,服侍主子穿衣洗漱。
穿戴齐整后,裴海棠先?去书房画了幅人像画,走出书房时,远远瞧见小?余子已经候在上房廊檐下。
裴海棠在东次间召见了小?余子:“昨日?四皇子在清波巷子口出了车祸,那个罪魁祸首是?个西?北来的将军,这是?他?的画像。小?余子,我拨给你十个助手,你想?办法尽快寻到此人。”
说罢,递给小?余子陈绍将军的人像画。
嘱咐他?,地毯式搜索附近街巷的客栈、酒楼。
不?想?,小?余子那边还没消息呢,晌午时分,裴海棠正兴致不?高地吃午饭时,余总管脚步匆匆来到上房,请求立即面见郡主。
裴海棠一脸疑惑,余总管这个时辰来,能有何事??
“宣他?进来吧。”裴海棠搁下味同嚼蜡的饭菜,起?身来到堂屋。
只见余总管一脸喜色,几乎小?跑着迈入堂屋,躬着腰禀报:“恭喜郡主,陈绍将军已经脱离危险,刚刚醒转过来了!”
裴海棠:???
陈绍将军,人还没找到呢,脱离危险,醒转过来,又是?怎么回事??
却听余总管笑着解释:“郡主恐怕不?记得了,陈绍将军是?您父亲生前的副将,这些年一直坚守在西?北边疆。昨儿黄昏,四皇子在街头偶遇身中剧毒的他?,带他?回府时,陈绍将军已疼得昏死过去。四皇子特意交代奴才,若陈绍将军不?幸离世,便不?让您知晓,偷偷掩埋了,免得您伤心,若陈绍将军抢救过来,务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