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里那个姚字,心下烦得很,便眼不见为净。久而久之,余铮国受了自己母亲的感染,对姚璟多少带了些情绪。姚璟本人是个直性子,也要强,不似院里其它女人,对丈夫多少都小意温柔,这时间一长,两人便有些剑拔弩张的感觉。
院里一开始说,余铮国和姚璟那是吵架,过不了几日便好。过了几日,只好说是冷战,要不了两个月。等过了半年,只能算作没了感情,为了孩子勉强维持着婚姻。
余姚一开始是不知道,后来也大了,院里总能听见些风言风语。直到五岁那年,春枝出生,他才彻彻底底明白了一些事,顺带着还有了一种情绪。
看着摇篮里的那个婴儿粉红的脸颊和安详的睡颜,余姚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嫉妒。春枝晨嫋嫋,多么美好的名字啊。春天新生的第一根枝条,香气缠绕着它,形成袅袅白烟。
这是一个充满了生机的名字。不像他的名字,写满的只有婚姻里的剑拔弩张。
后来春枝渐渐大了,她开始会跑,她开始会跳,她在大院里被大人们牵来牵去。所有人都觉得这孩子粉糯可爱,总是阿枝阿枝地叫她。余姚背了书包走进大院,路过见人就抱的春枝,走到自己家门前。
他听见门里的父母在争吵。他们的争吵不会斯歇底里,他们只是话里带刺。除开用刀子一般的话捅对方的心脏,他们也会沉默。不说话,也无话可说。于是,冷意在这间房子里弥漫开来。
余姚二十二岁的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上了春枝。
春枝是这个大院里唯一的女孩子,她代表了一种美好。余姚不是没见过别的女孩子,但是她们都没有春枝的那种感觉。
春枝是一种祥和而安定的情绪。如果余姚提着包从院门走进来,看见春枝在和隔壁院的孩子跳格子,就会觉得很平静。春枝的上衣在跳动间微微卷起,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腰间皮肤。她的黑色头发也随着她的动作飞扬在空中。如果余姚从自己家的窗口里往下望,看见春枝穿得很单薄,坐在院里唯一一棵树底下做作业,一条腿屈着撑在座位上,另一条腿伸直。偶尔做不出题,她还会用水笔挠挠头。
余姚记得他所注视着春枝的每一个时刻。他二十叁岁了,不是十八岁纯情的少年,有的时候,他会想起春枝,然后可耻地发现自己竟然有了欲望。
当他站在淋浴下,任由冷水冲在身体上,凉意透过皮肤,进入身体。他的手在纾解那难以抑制的欲望,可是他的大脑思绪纷乱如麻。
欲望。他第一次觉得,想着春枝,想和她发生关系是可耻的。他以前从不觉得性可耻。他有过几任女友,也和她们上过床。那时他只觉得欲望得到了满足,从未觉得羞耻。
他劝服自己,说也许是因为春枝年龄小,或者因为春枝太过熟悉。但是他后来发现,真正的原因是他把春枝当成了一种美好,而这种美好,正和自己身上所有的一切恰恰相反。面对真正美好的事物,任何人都会觉得羞愧难当。
又比如现在。余姚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他的脑海里全是春枝的影子。他想娶他,和她做爱,然后和她生孩子,儿孙满堂。一想到春枝,余姚的喉结就微动。他感觉到一种欲望在慢慢浮出水面。
他把手伸进了裤子里,抓住了自己的兄弟。他的手上上下下撸动,尽可能地让自己的欲望得到满足。他难抑地喘息,加快了手的动作。最后,液体的喷射让他的快感达到了顶峰。
透过水面,余姚能感受到一种情绪。他自己明白,那是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