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双手交叠在膝盖上低着头,听见声音后抬头看了夏璃一眼,栏杆焊死的窗户外,惨白的月光照亮他脸上那道丑陋的疤,依稀还可以看见他原本清秀的容貌,只是此时瘦骨嶙峋的样子多少有些瘆人。
夏璃抬手准备摸向灯的开关,却听见他突然呵斥了一声:“不要开!不要开,不要开…”
最后两声他又低下头呢喃着。
夏璃手顿住渐渐收回一步步走到床前,借着月光似乎还能看见地板上没有完全清理干净的血渍和他手背上包裹着的纱布。
她在他身旁坐下伸直腿叹了一声,彭飞的声音压在喉咙里,良久才闷闷地传来:“他们是不是打算以后把我绑起来?”
夏璃侧眸看着他,他有些略长的头发盖住脸,肩膀微微颤抖,夏璃喉咙哽了一下左手搭在他的肩上:“咱不折腾了好不好?”
彭飞却突然瞥了眼门口留着的细缝猛地甩开夏璃的手,情绪彻底失控!
……
秦智赶到的时候看见走廊里围了很多人,房间里发生了激烈地争吵,有护工试图往里冲,突然一个熟悉的女人对外吼了一声:“一个都不要进来!”
秦智个子高透过人群看见夏璃转身就从地上拉起一个瘦弱的男人,对着他上去就一拳,把男人打得摇摇晃晃,她脱掉大衣往旁边一扔,琥珀色的双眸仿若燃起大火牢牢盯着那个男人:“你以为我好过吗?我他妈钱多还是时间多?我非要管着你?你死了一了百了,活着的人怎么办?好,你想死,可以,我成全你!”
她从地上的背包里翻出一把折叠剪刀打开塞进他的手里,一把拽着他的衣领指着自己的喉咙:“往这刺,今天你把我弄死了,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管你死活!”
说着她握着他的手腕把他拿着的剪刀强行对准她的喉咙,门外一阵呼叫声,秦智推开身前的人往里挤,夏璃看也没看一眼地吼道:“都不许进来!”
彭飞的瞳孔骤然放大,脸上慢慢出现在不可置信甚至恐惧扭曲的神色,夏璃眼里透着狠意,抬起头喉咙对准锋利的尖韧,微微滚动之间,那把冰凉的剪刀贴在了她的皮肤上,仿佛稍稍用力就能割破她的喉咙剪断她的气管!
她眼里却迸发出一股压倒性的气势,对彭飞再次吼道:“你不会攻击人吗?你他妈刺啊!”
彭飞身体猛地一抖,握着剪刀的手不停发颤,眼睛瞪得很大,恐怖得像一具骷髅!
那短短的一秒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夏璃眼里噙着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滑落在脆弱的脸庞上,带着绝望的呼吸:“这里不能留你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办?”
彭飞踉跄了一下,手上的剪刀在她的喉咙间不停颤抖,夏璃闭上眼,眼泪系数滑落,秦智冲进屋子抬腿就蹬掉了彭飞手中的剪刀,他整个人也向后倒去,与此同时夏璃身体一软,秦智接住了她的瞬间,才发现她手心里全是汗,浑身冰冷。
后来医生给彭飞打了镇静剂,秦智捡起包和大衣,将夏璃包裹住,她坐在外面冰冷的长椅上,院方和秦智聊了会,等秦智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后,夏璃脸上已经看不出泪痕,只是整个人像被抽走灵魂一样,迷茫无助。
秦智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夏璃,纵使当年她被整个东海岸的人唾弃诋毁,她的脸上也从未出现过这种神色。
他走过去对她说:“可以走了。”
夏璃有些空洞地抬起头看着她,随后站起身安静地跟在他身后下了楼。
一直到出了疗养院,她才抬起头看着那轮残月悠悠吐出一口气说:“你怎么来了?”
秦智看着她立体的侧脸,巧挺的鼻子凶悍起来比爷们还狠,此时又淡淡懒懒的,有一种莫名的温柔,他收回视线说了句:“被灌了不少酒,找个借口溜了。”
夏璃忽而侧头看向他,玩味地说:“还能不能喝?继续啊?”
秦智耸了耸肩,于是两人找到一家清吧,点了不少酒,昏暗的光线,慵懒的音乐,暧昧的男女,让清吧的夜晚旖旎迷醉。
夏璃开了就直接灌了一瓶,喝得又急又猛,“砰”得将空酒瓶砸在桌上下巴指着秦智:“你呢?”
秦智扯了扯嘴角,也灌了一瓶,夏璃才满意地翘起嘴角忽然凑过去对他说:“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就是你这股跟我一样不怕死的劲头!”
秦智眼里噙着淡淡的笑意拿了一瓶拍在她面前,似笑非笑地说:“你还是第一次向我表白,我受着了。”
夏璃哼笑了一声:“得了吧,少跟我谈情情爱爱的。”
秦智举起酒瓶碰了她一下喝了一大口,放下酒瓶神色微凛:“算我多句嘴,其实你没有义务对他负责,毕竟是意外,况且,对于他这种比较脆弱的人来说,也许死了也是一种解脱。”
夏璃没说话,分了几口将那瓶啤酒干了,她有些热地扯开衬衫扣子,将头发拨弄到了一边嗤笑道:“你知道些什么?你以为他被捅了几刀少个肾就寻死觅活的?”
秦智转着面前的空酒瓶不置可否,夏璃拿了第三瓶灌下一口: